5. 狗皮膏藥(修)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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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德帝掌權十五春秋,早年奉行儉樸治國,歷經千帆,國庫充盈,百姓和樂,良將忠臣層出不窮。
古來攻易而守之難,眼見著大嶽國運蒸蒸日上,朝中百官讒言其興,言天子實乃真龍所降,盤臥四海,護九州昇平。
然近年災害頻並,多方百姓傳言天子福報歲減,已是強攻之末,故封禪之風席捲而來,本是祈求祥瑞,造福百姓的壯舉,可一次封禪耗資巨大,各處百姓苦不堪言。
但慕德帝聖意決絕,無人敢阻止。
山路難行,一隊又一隊的馬車搖搖晃晃走得緩慢。
“一次便罷,若是一年一次,誰遭得住啊。”寬敞明亮的馬車裡,末莉掏出帕子,心疼地揩去張福令額角細密的汗珠。
小姐本就暈車,平常的青石大道還好,哪裡受得了這崎嶇不平的山路。
“無妨。”張福令擺了擺手,看向對側的張度,低聲問:“嘉魚呢?”
“喏。”張度衝車窗外努了努嘴。
嘉魚換上了一身窄袖騎裝,墨髮高束,意氣風發跟在車旁。
與別的護衛不同,張度沒給他佩刀。
今日封禪,京城貴胄幾乎舉家出動,人多眼雜,是動手的好機會。
張度刻意帶了嘉魚同來,希望他也不要讓人失望。
張度遞給張福令一杯涼茶,“今日萬事都要小心。”
“嗯。”
馬車又搖了一柱香的時辰,總算是到了山腳下一處寺廟。
此寺喚作福澤寺,為皇帝封禪特意修建的行宮。
寺內,綠雲濃厚,禪香飄渺,玄音朗朗,餘鐘磬磬。
蜿蜒曲折的卵石小路上,棕黃的袈裟擦過路邊矮草,引得幾滴露珠落地。
“這便是張家的廂房了。”僧人身後,一排矮房靜肅莊嚴。
張福令雙手合十輕輕一拜,餘光瞧見嘉魚也有模有樣地學起她的動作,她玩心一起,腰身往下壓了壓,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雙手抱胸衝她冷冷一笑。
張福令心中大駭,忙揉了揉眼,嘉魚面無表情站在人外,她放鬆了口氣,許是自己眼花了。
“人都走遠了,你進屋前還要拜一拜看不見的神靈麼?”
張福令撇嘴,揉了揉被張度敲疼的後腦勺。
何宗安廂房。
細榻上,何宗安雙腿盤坐,繚繞的香薰自雙鼎銀蛇香爐中冉冉升起,模糊了他染著癲狂的丹鳳眼。
“如何了?”
坐下,顧明垂首低眉立在一側,“已妥帖辦成,此刻郡君同那野人正在納涼亭,屆時……一箭雙鵰。”
何宗安輕哼一聲,“能與傺傺同榻,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等事成之後,本宮不想在看到這等腌臢人。”
“明白。”顧明點了點頭,想到了什麼,他又道:“那張度呢?”
“聽說你前些時候和張度下了一盤死局,何不今日邀他,破了這局。”何宗安抬了抬眼皮,“本宮新得了一副圍棋,德州羊脂玉打造而成,又添了香料在裡面,比女人的手還要細膩香柔,賞你了。”
“多謝殿下。”
福澤寺承天地靈氣,地下暖流氤氳,六月初來,荷花已經謝了大半,綠油油的荷葉鋪了滿池。
張福令單手託著下巴伏在水榭木欄上,興致缺缺地抓了一把魚食扔進水裡。
她身側,嘉魚像是狗皮膏藥似的,高大的身影輕悄悄壓在她的身上,怎麼甩也甩不掉。
張福令深覺不妙,渾身像是繃了一根弦,稍有波動都能讓她崩裂。
她偏頭看向身側的少年,他垂著頭翻書,烏睫忽閃忽閃落下一小片陰影,怎麼看也不像是心思深沉的人。
“嘉魚。”張福令清了清嗓子,抬手指著不遠處的樹蔭道:“這邊看書傷眼睛,你去那邊的樹下看。”
嘉魚順著張福令白嫩的指尖望去,沒動。
“過去!不許纏著我!”張福令慍怒,眼瞧著天色漸晚,日落之後要上山頂祭拜上天,他們卻遲遲沒有一點動靜,她心裡越來越慌。
莫非,他們是想入夜動手?
張福令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激動,敵人在暗他們在明,一定要保持冷靜。
“郡君,請用百糧湯。”小和尚端了三碗湯,低眉順目立在亭前臺基處。
張福令壓下火氣,雙手合十道一句阿彌陀佛,隨後吩咐末莉,“端來吧。”
依循慣例,封禪前福澤寺會備一大鍋湯分發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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