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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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們約定在十年後的同一天。

&esp;&esp;若他們各歷紅塵後還無法將彼此忘記，便在此處相見。

&esp;&esp;清問衝拭塵露了笑。

&esp;&esp;真是極好看的顏色。

&esp;&esp;雪色的衣袖在雨中滑出美麗的弧度，一向來去自如的女劍客揹著劍走向遠方。

&esp;&esp;拭塵忽然落下了眼淚，他站在雨中，分不清自己的悲哀不捨和雨水帶來的冰寒孤寂。但他似乎開始明白為什麼師兄們都曾在拜別師門時垂淚，也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嚮往和留戀這煙火人間。

&esp;&esp;因為煙火人間中有他們嚮往和留戀的那個人。

&esp;&esp;雨停，拭塵又一次邁入人間。

&esp;&esp;他發覺沒有那麼容易。

&esp;&esp;他在凡塵邊緣徘徊，看到了很多嬌嫩的顏色。在談到嫁娶時，原來有那麼多種生活和角色，這些他都看到了。他看到溫婉的小姐巧笑著坐在樓閣中，柔媚的妝娘輕旋腰身的嬌麗，還有官家女子的端莊和穩重。

&esp;&esp;這些人都在嫁娶面前試探著，歡喜著。

&esp;&esp;偏偏沒有他喜歡的矜冷清澈。

&esp;&esp;清問。

&esp;&esp;她好像帶他進入了人間，其實是把他永遠隔絕在了紅塵外。

&esp;&esp;沒有了她，他不再喜歡人間。

&esp;&esp;於是他登上一座孤山，在滿山的山清水秀中靜下心。他收了徒，讓山間也有了些煙火氣。

&esp;&esp;他叫它清山。

&esp;&esp;只是徒弟們也很快發現，師父冷清，只喜歡在樹下讀書或者練劍。

&esp;&esp;他們都不親近他。

&esp;&esp;在日復一日的孤寂和沉靜中，拭塵似乎明白了清問，也明白了自己。

&esp;&esp;人間客編纂著他們的愛情，可是清問並不想被愛情束縛。她那麼清冷，覺得只有孑然一身才是自由，故此也不願剝奪他的自由。她和他定下十年的約定，是要再給他一次機會，看看這紅塵，感受這人間。

&esp;&esp;可她不知道。

&esp;&esp;她就是他的人間。

&esp;&esp;齊昱和司柚成親那一日，拭塵穿著藍色長袍下了山。

&esp;&esp;他坐在張燈結綵中，看著他意氣風發的弟子滿心歡喜地執起心愛之人的手。

&esp;&esp;他發覺自己似乎不再那麼清冷。

&esp;&esp;十年的時間，他在只屬於他一人的孤寂中開始明白愛情。

&esp;&esp;拭塵清冷，愛著清問的拭塵已經不清冷了。

&esp;&esp;他由此弄懂了人間煙火的危險。清問讓他用十年經歷紅塵，他卻選擇在這十年間活在世外。一旦沾染上愛情，遇到那個一生獨一的人，人間便失去了顏色，可偏生自己已經被染上色彩，再也回不到初時一身白衣的清冷和漠然。

&esp;&esp;他停在當年賣畫本的書亭外，卻聽人說這地方十年前就換了主人，早改成酒廬了。

&esp;&esp;這酒廬竟和他的清山一般年紀。

&esp;&esp;拭塵只覺得時過境遷，不知能否再見到那個人。

&esp;&esp;也許紅塵已將她留住了。

&esp;&esp;日頭將落。

&esp;&esp;那水藍色影未動。

&esp;&esp;酒廬的主人在最後一個客人離去後從屋裡走出來。

&esp;&esp;拭塵轉過身。

&esp;&esp;一身天藍色的女子含笑看著他。

&esp;&esp;長髮飄散在風中，衣袖瀰漫著酒香。

&esp;&esp;“拭塵，”她在他走近時笑起來，踮腳在他耳邊繾綣呢喃道：“要酒嗎？”

&esp;&esp;（終）

&esp;&esp;要問起紅塵嗎？只因你而入。

&esp;&esp;☆、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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