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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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孩小心地探出頭，月亮也如同她一般終於探出，視線逐漸明晰。小孩望著眼前人，一瞬不眨地望著，像是怕她消失，怕只是一個隨時會醒來的夢，直到雲芷又在視線中模糊，她的心理防線頃刻崩塌。

&esp;&esp;小孩掀開被子，撲進她懷裡，再也無法抑制情緒，滾燙的淚水灼燒著自己的頸側，小孩崩潰又無助，卻不敢發聲大哭，無助和迷茫被她抑在喉間：“你帶我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不要丟下我，不要留我一個人。”

&esp;&esp;她不會安慰人，也沒有人可以安慰此時精神崩潰的小孩，她任由小孩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著她，哭泣發洩。

&esp;&esp;“好，回家。”

&esp;&esp;回家的路上，小孩緊緊抱著她的手不肯鬆開，整個人處於緊繃的狀態，唯一的安全感來源只有自己。

&esp;&esp;回到了家，她將屋裡所有的燈都開啟了，一片明亮中，小孩似乎也只能看見她，目光緊緊追隨著自己，就像是趨光性，可她追尋的卻是黯淡無光的自己。

&esp;&esp;那明確又依賴的目光讓她茫然，她 可我本荒蕪

&esp;&esp;她一時間沒能給出回應，她從不輕易許諾什麼，特別是長遠又難以預測的未來。

&esp;&esp;她不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她的惰性超過了正常範圍，說白了，她是一個麻木不仁的人，懶於應付任何人，面對別人的痛苦，她只有無動於衷。就像是貧窮到極點的人，身上的每個兜都翻找過了，也找不到半個鋼鏰，也無法演出有錢人的樣子。

&esp;&esp;她嘗試過感同身受，卻可悲地發現，感同身受後，換來的卻是更大的漠然。她十分了解他人的痛苦所在，看著他們痛苦，看著他們備受煎熬，她可以只是冷漠地看著，甚至細緻地描述這些痛苦。

&esp;&esp;她清楚地知道他們正在承受的痛苦有多麼令人撕心裂肺，多麼令人肝腸寸斷，可以輕易要了一個人的命，同時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總有與之對抗的辦法，或遺忘或緊攥著直到對它的存在感到麻木。

&esp;&esp;蹚過危機四伏的江河，到達對岸的人，他們深知其中的不易，但對於仍在波濤洶湧中掙扎的人，有人能做到和他們一樣揪心，也有人能漠然相待，因為他們都過來，就覺得其他人也一樣可以過來。。

&esp;&esp;自己或許就是後者，即使她深知每個人所擁有的因素不同，她也從未有過嘲笑誰的衝動，卻也覺得沒有安慰的必要。

&esp;&esp;或許最初的時候，她對自己的麻木也感到過一絲恐懼和無措，可她懶於應付一切，包括自己。

&esp;&esp;內心卻又像抓著最後的浮木，僅存著最後一絲渴望。

&esp;&esp;小孩眼中所流露的她怎會看不明白，她的害怕與無助自己又如何不瞭解，可內心還是荒蕪一片，風也不願途徑。

&esp;&esp;她知道眼前的小孩想讓她救自己，可她又何嘗不想被拯救。

&esp;&esp;但正在求救的小孩啊，一定不會是那個人。

&esp;&esp;心靈是朵難養的花，她可以保護對方的血肉，卻對心靈上的創傷無計可施。

&esp;&esp;她深知一旦伸出手，從今往後就得時時刻刻抓緊，不能鬆懈，一旦鬆手，那個人就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esp;&esp;而自己這樣厭倦麻煩，情感淡漠的人，真的可以堅持嗎？真的可以做到在乎她嗎？

&esp;&esp;她已經害死一個最親近的人了，她沒有多餘的精力了，如若小孩成為下一個，那一開始就不要給她希望好了，這樣出了任何事，也都與她無關了。

&esp;&esp;“姐姐……”久久得不到回應，那雙本就暗淡的眼眸，最後閃爍著的那一點點微光，像是殘燭燃燼，微末的燈芯猛地跳動一瞬，飄出一縷薄煙，最後堙於黑暗。

&esp;&esp;小孩的聲音都在顫抖：“我只有你了，別不要我好不好？我很乖的，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我真的，真的只有你了。”她的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衣袖，痛苦又剋制，哽咽到失了聲。

&esp;&esp;她盯著天花板，明晃晃的燈燒灼著她的雙目，她想找到哪怕一絲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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