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開業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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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淮畫畫，林湘寫字，一個晚上的工夫，兩人就畫好了所有的廣告單。

&esp;&esp;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託這件事的福，林湘對這個便宜八妹的觀感改良了很多，連林淮因洗漱潦草而不肯就寢，固執地說要在書房裡坐上一晚時，她也沒了生氣的心情，只是又在書桌上放了一盞燭臺。

&esp;&esp;小孩子慣愛瞎胡鬧，暫且就由著她一次吧。

&esp;&esp;照例去正屋給原主和她父親上過一炷香，林湘洗漱吹燈。

&esp;&esp;家裡多了一個人，一片昏暗之中，她蓋上薄被，翻來覆去，怎樣也睡不安穩。

&esp;&esp;離開林家以後，林湘其實很少回憶起《鳳遊異世》這本小說，甚至沒去記原書的劇情。林沅的故事就算再精彩、再曲折，於她而言，都不過是曾看過的一段傳奇故事，這世上誰願意做話本中的人呢？

&esp;&esp;她不想在傳奇中做個弄潮兒，這才和林家劃清了所有界限，可林淮的突然造訪，無形之中，似乎又將她與那本小說聯絡了起來。

&esp;&esp;冥冥之中，她心底生出了一絲不安。

&esp;&esp;一夜長夢。

&esp;&esp;醒時夢境已如潮水散去，連記憶也幽晦難明。林湘恍惚只憶起夢裡似乎出現了林沅，那是她們，行事卻太過火，為了不冒犯他人，她連鄰里共用的道路都不願踏上。

&esp;&esp;而不精準的那些歉意，就像這一次，它們所指向的結論，連柳硯青都有些意外。

&esp;&esp;林湘她……並無世俗之見。

&esp;&esp;身份之差、性別之別，她全不在乎。不是高人隱士般的超脫樊籬、藐視俗規，她清楚地明白所有世俗準則，從不會在言行舉止上有輕浮失禮之處，但本性裡，她壓根不認為——人和人之間該被權勢分為數等，亦不認為，女人能做的事，男人來做會有所差別。

&esp;&esp;正如這次，或許她之後能意識到原因所在，但她絕不會立刻就發現，他的醫館在最初是無人造訪的——因為他是個男人。

&esp;&esp;帝京無人不知巨賈林攜玉的名號，柳硯青亦曾和她有過一面之緣，也算粗淺瞭解那位富商的性格。憑那一面之緣，他能斷定，林攜玉養不出這樣的女兒。

&esp;&esp;林湘。

&esp;&esp;他將小姑娘的名字在心裡唸了又念。

&esp;&esp;她是一個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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