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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千思萬緒理還亂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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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又一次的不歡而散。

&esp;&esp;林湘起身離去,門扉閉合,屋內恢復了靜寂,林沅沒有闔眼,仍在腦中回想她方才的種種情狀。

&esp;&esp;若真的全然信那個人,怎麼不再分寸不讓地同他爭論,反而拂袖走了呢?

&esp;&esp;什麼信賴……紙一樣薄的東西。

&esp;&esp;清楚林湘對鏡而照時的神情不屬一定同俞鶴汀和那個“連瑛”有關,鳳眸烏沉,牽開嘴角,林沅麵皮上扯出個笑來,不過頃刻便消隱得無蹤無跡。

&esp;&esp;輕易便可朝念夕改,幾個小時前還做出一派信誓旦旦的模樣,林湘——她也不過是這種人。

&esp;&esp;和世上其他人沒半點區別。

&esp;&esp;和世上其他人沒半點區別的林湘正在思考該怎麼做中飯。

&esp;&esp;正是午後,她問過了在屋外搗鼓藥箱的薛一針,對方還沒吃飯。

&esp;&esp;廚房裡剛劈好的柴整整齊齊碼了一摞,菜卻找不到幾根。凝視了兩秒鐘那小半顆被她翻出的白菜,最後,林湘決定,還是去飯館子裡買點兒什麼。

&esp;&esp;請來給林沅治傷的薛一針不走,元宵抓好了藥也會再回來,不能讓客人們只吃這個。

&esp;&esp;向薛一針打過招呼,林湘出了門,沒走多遠,便遇到了回程路上的元宵。

&esp;&esp;幾乎是等他小跑著奔到眼前,林湘才注意到了來人是誰。幾步遠,元宵慢下步子繼續走向她,髮尾的搖晃還沒有停歇,他的眉眼卻已經生動了起來,嘴角朝她咧出了笑。

&esp;&esp;舉高手臂,他晃晃右手拎著的一隻肥雞,然後把左臂臂彎上挎著的竹籃也展示給林湘看。竹籃裡滿滿當當,除了裝了幾隻藥包,竟還有不少菜蔬。在廚房裡做過一頓疙瘩,顯然,元宵早就考慮到了他們接下來的伙食問題。

&esp;&esp;“我、我正打算去買飯。”林湘被他亮晶晶的眼睛晃到了,便低了頭只盯著那隻竹籃看,假裝沒看見對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

&esp;&esp;“剛剛在廚房怎麼也沒尋到菜籃,你、你拿去啦。”她說廢話。

&esp;&esp;有了菜,承他特意買菜的這份心意,兩人一起回住處去。

&esp;&esp;不過幾百米的一段路,林湘幾次試圖加快腳步和他拉開八丈遠,然而,元宵完全不是她能拉開距離的人物,無論步速怎樣,背後那人的腳步聲好像都是同樣的高低和緩急。

&esp;&esp;暗暗嘆氣,擺爛不去想鄰里間今後會傳播的壞流言,林湘放棄了她的無用功。

&esp;&esp;還是等抽空和元宵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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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樣的機會並不好找。

&esp;&esp;就因為左手那兩道小小的傷,元宵不肯讓她來做飯,沒法子,兩人搭夥燒完了午飯,並著薛一針一起在西廂那張八仙桌前落座。還沒吃完,院門又被人敲響了。

&esp;&esp;“我去看看。”

&esp;&esp;揚高聲音令躺在裡間的林沅也聽到,林湘起身去開門。瞪一眼跟上的元宵讓他老實藏好不許露頭,拔出短刀,她走到院門口,問:“是誰在外面?”

&esp;&esp;“是我,小湘,我來看看你。”門外是劉閒山的聲音。

&esp;&esp;鬆了半口氣,林湘從門縫裡往外望,看打扮長相的確是劉老。

&esp;&esp;想著褚長風那張不知什麼東西製成的面具,她仍懸著半顆心沒放下,卻並不表露,只把刀插回鞘內貼身藏好,然後如常開啟門。

&esp;&esp;“劉老,你怎麼來啦?”

&esp;&esp;“你昨日不打聲招呼就悄悄走了,小瀾又嘴上不把門,說書一樣,談你和那個李老闆生了過節。今日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你,你說,我能不來看看麼?”劉閒山拉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兒:“臉上都是好的,身上呢,傷著沒有?你和人家李老闆有什麼過節呢?今日怎麼不來?”

&esp;&esp;劉老和平時一樣絮叨叨的關心她,神態語氣裡都透著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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