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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香豔與血腥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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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兩名賣藝的漢子為爭奪地盤正在以命相搏,一根兩頭都是利刃的木棍抵在二人的喉頭,被滿臉漲紅的二人憑著一股真氣逼彎,沾著鮮血剛簽下的生死狀扔在一邊,不良人也只是揣著手抱著刀在一旁看著熱鬧,直到誰先撐不住鬆了氣,另一邊便趁虛而入,在人們瘋狂的歡呼聲中讓利刃刺穿對方的喉嚨!

不良人收起生死狀,揮了揮手,一名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少年熟練地將半張破麻布鋪在地上,把熱乎乎還沒死透的漢子一卷,扔下一貫錢,背起屍體一溜小跑而去。

少年看上去有胡人血統,手臂上刺著圖騰刺青,年紀不過十二三歲,雙目中卻閃耀著遠遠超過年齡的狠辣與成熟。

“那是鬼市上的人……”漫香低聲提醒。

“他們要死屍幹什麼?”孟得鹿好奇地問。

“別問,他們什麼都買,也什麼都賣……”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蕉芸軒正對面的賭坊“回頭路”中傳出,一雙斷掌從視窗扔了出來,街角的野狗立刻撲上去爭食。

一名男子揮舞著一雙鮮血淋漓的斷臂踉踉蹌蹌地跑出來,用聽不懂的語言衝著野狗叫罵,試圖奪回自己那雙還在地上抽搐的雙掌……

孟得鹿一陣反胃,漫香卻是見怪不怪,“賭場的規矩,出千被抓了現行的,當場砍斷雙手。”

“遣唐使也跑來賭錢?”

那被剁手的男子身上雖然穿著國子監的學服,腳下卻蹬著一雙木屐,孟得鹿打眼一掃,就看出那是日本國派來的遣唐使。

“日本”即舊朝所說的“倭國”,因為“倭”字多含貶義,他們特意向聖人請求更改國名,聖人才特意新賜了“日本”二字作為他們的新國名。

“那是你不知道玉落引誘人上桌的手段有多絕,別說區區一名遣唐使,就算是聖人親臨,也能被她誘得把大唐的半壁江山押在賭桌上!”

漫香冷笑間,三分嘲諷,七分羨慕。

玉落是“回頭路”的老闆娘,也正是那日孟得鹿在賭坊二樓看到的少婦,今日的她依然是穿著一身墨黑,唯獨在唇上塗了豔紅色的唇脂,孟得鹿精於脂粉,卻也從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唇脂。

“原來,那是生吞活人的顏色啊……”

當漫香的第一隻腳踏進蕉芸軒,店中的舞伎、樂伎、丫鬟,小廝等人便立刻像收到了軍令,各司其職地忙活了起來。

漫香半盞茶還沒喝完,店裡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氣派和生機。

一名梅伎隔著手帕端來一碗溜平的熱水,雙腳一踮,把水碗放在了孟得鹿的頭上——棲身蕉芸軒的舞伎和樂伎都是業中翹楚,作為舞伎,要有一支舞跳完,頭上的熱水不能灑出一滴的本事,才有資格留在這裡,孟得鹿雖然是漫香從南監裡撈回來的“患難之交”,但該有的試煉也總得走個過場,才能服眾。

孟得鹿剛受過鞭笞的雙腿還痛得要命,只得挑了一支舒緩的曲目小心起舞,眾人審視的目光像一道道尺子在她周身上下仔細丈量,彷彿瞬間已經把她剝得一絲不掛,她努力地穩住心神,慢慢原地旋轉,卻並不是為了炫技,而是為了藉機看清那些圍攏著自己的面孔,暗中用目光替她們一一“卸妝洗臉”——

在一群女子中,為首的便是前日出面和蔣沉交涉的都知,嬋夕,她年紀略長,梳了一隻高聳如廈的髮髻,因為這種髮髻常用鳳簪裝飾,所以俗稱“鳳髻”,這讓她本來就略長的菱形臉顯得更加凌厲,蕉芸軒裡四下低垂著帷幔紗簾和彩燈,處處透露著溫柔鄉的溫存,她本來就身材高挑,行走時為了防止頭上的高髻掛住裝飾,總要躬腰低頭,很不方便。

孟得鹿知道鳳髻是宮中雲韶府風靡一時的髮型,雲韶府就是舊時的“內教坊”,聖人登基後改名為“雲韶府”,嬋夕執意做這樣的打扮,想必一來是為了時時彰顯自己是從宮中出身的,二來,高挑的身材也能讓她面對眾舞樂伎時更具有威壓的氣勢。

店中其他舞樂伎的妝容雖然各不相同,但衣裙和首飾的造價看上去卻大差不差,這說明她們在店中的地位和身價也是不相上下。

站在嬋夕左手邊的舞伎名叫荷亦,她的五官單看哪一官都不算出眾,但湊在那張白皙的鵝蛋臉上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潤柔和,她頭上梳著對稱的交心髻,並小心地用髮油把鬢邊的碎髮攏得一絲不亂,只把飽滿的額頭全部露了出來。

“這樣的人往往高冷矜持,只關注於自己在意的事情,不擅長也不喜歡和人交際……”

孟得鹿邊想邊接著觀察,荷亦點綴髮髻使用的全是成對的細鈿,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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