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山性,水性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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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性寬和,即便小如塵埃微粒,它也會坦然收納。以狐岐山而言,其間飛禽走獸、花草樹木,不知凡幾,俱可共生共存,自在天成。”說著,少姝移步窗欞側前,示意大家看那一格山景,侃侃而談,“在此間,諸君可仰蒼天巨樹,亦能撫伏地小草,作為萬物生靈的承載,大山一視同仁,既不會去擾動它們,也不會受任何擾動,足顯博大胸襟。”
佛圖澄頷首,並適時補充道:“貧道有聞‘泰山不擇細壤,所以成其大’一說,也可與姑娘之言印證。”
“少姝姑娘說得真好!大山自成一統,有常人不及的寬和包容!”琺花聽得入心,也忘了羞怯,跟著高聲稱讚。
“這有什麼,琺花你生於斯長於斯,感觸唯有比我更深。”少姝笑,攥緊她的手搖了搖,“在你眼裡,水的性情為何?想聽聽你的見解,同我可有差別?”
“這——”感染了少姝的率真,又趁著興頭,琺花的忸怩葸縮退去了大半,“我哪有什麼見解,不過,方才聽少姝姑娘說水性柔韌順應,有關柔韌一則,叫我即時想到了屋簷下的石階,每隔上一段,就會有個雨水滴落成形的小窩窩,那可都是水滴經年累月的功用啊!”
“水非石之鑽,索非木之鋸,漸靡使之然也。”子猷引出了《漢書》中描述相似情景的章句,“呵呵,琺花的格物功夫,實有些別出心裁。”
“沒錯啊,想那無數的水滴,愣是要在頑石上砸個坑出來,談何容易?沒有千萬的韌性,那是不能夠的!”武成器似有共鳴,嘖嘖嘆道,“第一滴水落在石上粉身碎骨,這場面,要是嚇退了後面的水滴,最後還能成事麼?”
“嚇退?”少姝撫掌大樂,“武師與水滴易地而處,琺花和泥坯談天說地,琺花,看來你是得了令嚴真傳無疑嘍!”
少姝的話,引得那父女二人相視一笑,雖短在須臾之間,卻是比平日添多了幾分會心。
佛圖澄看向少姝:“水性至柔,卻能以至柔破至堅,‘柔韌’之性既明,那‘順應’又作何解?”
少姝慨然應答:“水所順應者,乃自然地勢。水流都是由高向低奔湧不歇,彙集壯大的——從中我知曉了順應自然、自然成勢的道理,費力麼?總不會似逆勢那般舉步維艱;柔弱麼?摧枯拉朽、開山劈石亦不在話下,堪稱睿智!”
“此話有理,逆勢做事,敗者居多,可謂不智。”子猷沉吟,“人生窮通際遇,莫非山勢起伏,要學水性大德,深諳順應其道才好。”
“貧道觀望上山來路,有見山泉上水磨棋佈,想來是當地人巧借水勢而為,天人合一,俯仰皆是,可見般若。”佛圖清了清嗓子,“說到水之德性,貧道也略有心得。”
眾人紛紛道請。
沸圖澄看一眼郭家兄妹,侃侃而談起來:“貧道還是‘順著’少姝姑娘的話頭往下講吧,水流不斷歸集,終成萬頃之陂,澄之不清,擾之不濁,由是知,水性之深廣難測。”
(陂,bēi,蓄水池或池塘。芍陂,quèbēi,我國最早水庫,由春秋時楚相孫叔敖主持修建的水利工程。)
“咦,”少姝疑惑地晃著頭,低喃道,“法師的‘澄之’‘擾之’,聽來耳熟得很。”
子猷無奈,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記,以作警醒:“這是當年有道先生造詣黃叔度時,對其人其德所作的評鑑。”
少姝吐吐舌頭,赧然一笑:“是了,媽媽給我講過這段的,怎麼忘了,該打該打。”
(郭林宗品評黃叔度出處:見《世說新語》德行第一之“郭林宗至汝南”。)
“萬流歸宗,湛靜如一,波瀾不驚,著實叫人心嚮往之。今日此番山水之性論,可謂見仁見智,各有高識遠見!”子猷笑。
“是了,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佛圖澄雙手合十,“孔夫子不愧是深得禪味的聖賢。”
“萬物有靈,山水孕育,乃至於人也是受其滋養的,想來世人多多少少都會秉承其性情。”少姝這樣說,她在這個年紀上,心裡已悄然萌發了對山水的體悟,從此便難以割捨了。
“說到天然的稟賦,請問姑娘你自認心性之中是山性呢,亦或水性?”佛圖澄又在考少姝了。
“這個麼,”少姝歪著頭思索片刻,竟反問道,“打個比方好了,山水如同人身氣血之所在,山脈是浩然正氣,河流是奔騰血脈,對於我們來說,豈非缺一不可?此身既為山水之身,此心自然可見山性,亦能見水性。”
子猷大笑:“看來山水之性,縱橫交織,還是有待我等用心探尋,體味其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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