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讀天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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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接著說道:“那郭太公膝下有四個兒子:長子郭如暤,因年事漸高,如今只在書館教授經學,夫人王氏,子猷公子和少嬋姑娘便是這王夫人所出。”
“王家我略有所聞,城中的食醋作坊,十之七八歸於他家名下,東西不大,缺之不可,在介休,王家可謂執醋坊釀造業之牛耳。”賈颺插了一段話。
阿真點點頭:“郭家次子郭如暟,年少時曾在官衙作事,從小好道慕仙,近年來在綿山介公祠中修行,並主持供獻儀軌,夫人王氏,生的子獻公子和少妍姑娘。”
“是古之貞固賢士介子推的祠堂,改日我們也該上山去參拜參拜。”
“那敢情好,還有郭宅三子郭如昑,便是咱們縣令心心念唸的那位,他與思夫人僅有少姝姑娘這個獨女;四子郭如晫,說是平時打理書館事務,其實也就頂了個名頭,有子猷先生面面俱到地用心操持,作叔父的只是偶爾出面從旁指點,再輕鬆不過的了,其夫人柳氏,生的是——”
“哦,是子默和少嫆。”賈颺點了點頭,“如此看來,華巖館必是長房的子猷公子來承襲了。”
“十有八九,大致不差了。”阿真語氣裡,有幾分故作的老道深沉,“不愧是有道先生後人,郭家的公子姑娘們個個飄逸出塵,大概平日裡太過用功讀書,今日在山上過個節,都高興得什麼似的。”
“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煩憂,且只會日益增多。懂得開心實比耽於憂悶來得高明些。從容地尋味身上沉潛的歲月時節,無異於另一番修學。”賈颺琢磨著,兩撇墨黑濃眉下的雙眸輕微半闔。
“也是,那子猷先生最是穩重內斂,但講起話來,有見識,底氣足,可見胸中文墨;子獻公子聰明穎達,頗有些恃才傲物,與公子你倒是相見如故,回回相聚都有許多話說;子默公子雖是老么,言語間從不露驕矜之氣,寫詩作畫時如同著了魔,想必喜歡得出奇,旁的便一蓋渾忘了。至於郭家的幾位姑娘麼,進退合矩,舉動嫻靜,且妝容精緻,哦,只除了少姝姑娘,她可是挺有意思的一個人哩!”
“哦,你這個‘有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賈颺睜開眼來問詢,阿真忙正而八經地自下一註腳:“我猜她似不喜脂粉,如今時興女子貼黃,男子塗白,獨她素面朝天,沒有一絲上妝的痕跡,同眾姐們站在一處,真是映襯得鮮明呵。”
賈颺聞言,彷彿白日景像浮在目前:少嬋春山凝蹙,粉面上沉浮思慮之色,似徜徉出岫的雲;少妍娉婷嫋娜,端莊中含幾分嬌俏,像自顧妖嬈的花;少姝雖不假修飾,卻顯得生意盎然,她靈動地左顧右眄,一雙湛亮純淨的秋水恍如初見,身旁跟著滿是伶俐勁兒的少嫆,見了生人,忙不迭躲閃到小姐姐身後。
阿真一手支起下巴,接著絮絮不休:“什麼緣故呢,那位通情達理的姑娘看著你時,總覺得她明鏡似的,會照見你的所思所想,好多心裡話,不由人地,便汩汩而出,也端的是個妙人吶!”
說出這番話時,為了討好小主人,阿真忽然想起來,用上了官話和界休話混合的奇特腔調,當然只有他們兩個人懂,再配上文縐縐的言詞,直聽得賈颺失笑出聲,憋不住地打趣起來:“你倒長進不少,沒有白陪我上學,品評起人物竟也剖析得頭頭是道,我思量來,少姝姑娘或是年紀尚幼,玩童心性,還未開始在意容止等細枝末節吧?”
“常聽人說,姑娘家但凡長得周正的,脾氣總要古怪些。”阿真又面露嘚瑟地接茬道。
沒成想賈颺乾脆呵斷了他,狷急嗔道:“這話又沒道理了,你在山上已見過人家兩回,哪裡有脾氣怪?”
小滑頭嘴角斜斜上挑,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公子莫生氣,那話不過是小的閒來聽旁人亂嚼。想起少姝姑娘上回入水救人,我還心驚肉跳的,她搭救的還是個胡族佃農家的女兒,嘖嘖,仁善之舉不得不叫人敬服啊。”
他又何嘗不是,賈颺不由得屏住呼吸,想起少姝不顧一切躍下的瞬間,他那陡然而生的無以復加的震驚,驀然驅走了心中長久以來如影隨形的疲勞倦怠,又模模糊糊間覺得,似有某種東西,照亮了他以往不可理喻的混沌歲月。
不可聞地嘆息後,賈颺復扭頭望向窗外,半晌才道:“阿真,傳說眾星是由女媧娘娘親手煉就的五色石,為了補天,恆久地在那清寒高處忠守其責,也許它們自知是石頭吧,做著份數應當的事情而已,可曉得在凡夫俗子眼裡,是何等光華無垢,灼爍炫目?!”
“這——也許曉得?還是不曉得呢?”公子的話太過零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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