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葉向高。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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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黃臺極一番話畢,大堂內眾人紛紛頷首,目光齊刷刷聚焦於端坐上首的努爾哈赤,靜待其態。
後金決策之輪,眾人共繪藍圖,終由努爾哈赤一錘定音,無人敢越雷池半步,更不容雜音擾耳。
此刻,黃臺極所提分兵之計,欲取嬡陽或朝鮮,與努爾哈赤昔年遼東戰略藍圖大相徑庭,眾人屏息以待大汗反應。
“此言甚合吾意。”努爾哈赤撫須微笑,盡顯睿智。
他豈是愚昧之人?遼瀋受挫,大明未動,唯有主動出擊方能破局。
“黃臺極,此策既出自你手,便由你領正白旗與杜度鑲白旗共赴征程。”
努爾哈赤指點遼東地圖,言辭堅定。“吾將率軍牽制熊廷弼於遼瀋,你若能破嬡陽,則遼東門戶大開;若不然,則轉道朝鮮,尋糧草以補國用。”
言下之意,大明之路既艱,朝鮮之土亦將承受我大金之重壓。
“大金不匱於奴,唯糧草為急,爾等務必滿載而歸。”
努爾哈赤令下如山,黃臺極與杜度連忙領命,大堂之內,心思各異,暗流湧動。
與此同時,瀋陽校場之上,血光四濺。趙開來等叛將伏法,熊廷弼手執尚方寶劍,王命旗牌在握,斬將立威,而後安撫軍心,運餉各軍,雷厲風行。
遼陽城中,亦是同樣光景。駱思恭、孫承宗監斬豪族,行政令出,安撫官員,善後工作有條不紊。
四道八百里加急,疾馳京師,彙報遼東變故。熊廷弼、孫承宗、駱思恭三人各自上疏,分而行之,避嫌之意,不言而喻。
京城內閣,韓爌面對抄家所得鉅款,雖有心動,終是明智按捺,深知皇權在握,不宜輕舉妄動,遂擬旨批准,靜觀其變。
有人云,政治之精髓,在於妥協之道,然此論多適用於廟堂之臣,非帝王所循。
於九五之尊而言,政治之真諦,在於立鴻鵠之志,善擇英才。
無論私情繫於己身,抑或公心昭於天下,一旦目標篤定,人才得用,除卻生死大限,世間萬物皆在掌握之中。
極公至私,物極必反,當四海之內莫非王土,即便是最私之心,亦成大公之舉。
此刻,朱由校自感正處“私天下”之境,手捧王安石《周官新義》,沉醉其間。
忽聞魏忠賢稟報:“皇爺,葉向高求見。”
葉向高,萬曆朝首輔,福州福清名士,退隱後受東林之邀,於南直隸講學,其行頗顯不羈。
此番入京,雖未必身負萬民之望,但東林之託定在其肩。
“他何時抵京?”朱由校放下書卷,目光閃爍。
“回皇上,葉相今晨方至,未入城,直赴南海子。”魏忠賢答。
“宣。”朱由校揮手示意。
然魏忠賢面露難色,欲言又止:“但……東廠密報,葉相或已提前抵京。”
“哦?何時?”朱由校眯眼追問。
“前日,且其行跡似有蹊蹺,似多人同行。”魏忠賢躬身細稟。
朱由校聞言,手指輕敲桌面,心中盤算萬千。
葉向高何故遲遲不面聖?又與何人結伴入京?疑慮重重,終是決斷:“宣。”
葉向高隨即被引至舊衙,行大禮:“微臣葉向高,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校提筆揮毫,未即言語,待墨幹,方道:“平身。”
“謝皇上。”葉向高起身,接過魏忠賢遞上的御筆之作,只見其上書:“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三字如刀,直刺葉向高心田。
此語源自《宋史》,乃王安石變法之宣言,於大明而言,近乎禁忌。朱元璋《太祖大誥》嚴令,變法之言,必嚴懲不貸。
葉向高面色凝重,心中五味雜陳。小皇帝此舉,意在何為?變法之念,豈敢輕啟?
然張居正之所以能行變法之事,全賴隆慶遺詔之庇護。而今,朱由校此舉,莫非亦有深意?
儘管他已敏銳捕捉到皇權更迭中變革的暗流湧動,卻心有千千結,不願成為那改革的急先鋒。
身為東林領袖,他深知身後陣營對張居正式變法的牴觸,猶如逆水行舟,恐將招致千夫所指,歸鄉之日,恐難逃門庭冷落,甚至汙穢相迎。
而今聖上垂詢,如何應對,實乃難題一樁。
他葉向高,文壇巨擘,自是不凡,遂決定以文會友,以墨傳情。
面對御筆,他心中雖有丘壑,卻也不得不委婉言之:“陛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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