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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衣服又被送了回來,難道衛屹之也有“回禮”?謝殊帶著這心情展開衣裳仔細一看,卻是一怔。那截被劍斬斷的衣角已經拼了回去,接縫處是用上好赤金絲線做出的紋繡,看起來倒更精緻華貴了。“來人可還說了什麼?”管家道:“來人說武陵王親口吩咐要將衣服送到公子手上,這上面的赤金絲線乃是與吐谷渾作戰所得的戰利品,權作之前對您送禮的還禮。”謝殊好笑:“可他也沒收我的禮啊。”“武陵王說那是無功不受祿,但這衣裳是他親手劃破的,自然要完璧奉還。”謝殊點點頭:“我明白了,這是在示好呢。”她口中嘖嘖兩聲,那日宴席間衛屹之先奚落她,後面又給了她一票,跟這應該是一個意思。這個對手果然強大,瞧這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弄得你完全不知他在琢磨什麼,若是沉不住氣,反而要自亂陣腳。她將衣服交給沐白,吩咐他仔細收好,毫不客氣地受了這禮。忙完這些,剛想繼續坐回去吃石榴,管家居然去而復返。“公子公子,不好了,老奴方才得知訊息,冉公子尋短見了!”謝殊被一口果肉嗆到,咳了半天,心裡直納悶兒,冉公子是哪位?謝家是個大家族,光是住在相府裡的就有近百來號人。謝殊進謝家比較晚,以前每日又被謝銘光逮著教育這個教育那個,壓根沒機會與別人接觸,所以根本不認識幾個人。管家急匆匆地去處理冉公子的事了,她沒心情再吃什麼石榴,問沐白道:“這個冉公子是什麼人?”沐白回答:“公子有所不知,其實論輩分,您還該叫冉公子一聲堂叔,他本是大人的侄子。”大人是謝銘光,既然是謝銘光的侄子,那就是謝銘光弟弟家的兒子了。謝銘光兄弟早分了家,照理說這個冉公子該養在二房裡,怎麼會在相府裡呢?謝殊納悶。沐白接著道:“只是後來出了件事,他的身份一下就變了……”謝殊疑惑:“出了什麼事?”沐白左右轉了轉腦袋,確定無人,這才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巴拉巴拉說了一通,說完還一副“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表情。“哦~~~”謝殊的表情說不出的微妙。謝銘光跟二弟謝銘輝關係勢同水火,一個覺得弟弟不爭氣,想提拔都提拔不了;一個覺得哥哥不仗義,做了丞相卻不拉自己一把就算了,還把自己兩個兒子也貶的一文不值。謝銘光子嗣艱難,謝銘輝在這點上倒是贏了,五十歲那年小妾又給他添了個兒子,得意得他鬍子都翹上了天。之後他每次來拜訪謝銘光都要牽著那小兒子的手來,得瑟無比。這小兒子也越長越聰明伶俐,一雪他前兩個兒子被謝銘光嫌棄的恥辱,更得他歡心。哪知好景不長,謝銘輝六十大壽,大宴賓客,後院忽然起了火——那位貌美如花的小妾居然被人逮到與外人通姦,再一細問,好嘛,連兒子都不是他的。晴天那個霹靂!謝銘輝嘔的暈倒在地。替別人養了十年兒子,還有比他更冤大頭的嗎?彼時謝銘光也在場,到底顧及大局,沒有趁機落井下石,搶先將滿堂賓客遣散,這才免得被別人知道家醜傳揚出去。之後謝銘輝立即解決了小妾,還要解決這孩子,謝銘光卻把孩子帶回相府去了。據說他是為了膈應弟弟。據說他是想積點兒陰德。據說那小妾私通的人本就是他謝銘光。相府管家憤怒地大吼:“大人都一把年紀了,你們就別再編排他老人家了!”反正此事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擱下了,來歷不明的孩子平平安安在相府里長大,下人們不敢嚼舌根,因為他名叫謝冉,只能用一個曖昧不清的稱呼叫他:冉公子。雖然這事兒聽起來很囧,謝殊的心裡卻有別的認知。沐白打小在謝家長大,知道的往事可比她多多了。按他所言,這個謝冉進府時,她的父親已經踏上煉丹求仙的不歸路,謝銘光之所以把這孩子抱回來,也許是打算讓他接自己手的吧。不過,謝冉的出身實在讓人詬病,一旦暴露,必定難以服眾,而且沒有謝家血統,謝銘光自己可能也不放心。這也許就是後來老爺子把她接回府的原因吧。就算她出身低微,比起謝冉也好得多了,何況她有謝家血脈,是正房裡唯一的獨苗,自然是不同的。這麼一推測,謝殊也就明白過來為何謝銘光一直都沒跟她提起過這個人了,八成是怕她心裡不舒服。這些她知道,卻不知道謝冉是否知道。她起身整了整衣袍,對沐白道:“帶我去見見這位堂叔吧。”謝冉住在相府西北角的流雲軒,小是小了點兒,卻是疏影扶花,別有情調。院中還有一方小池,岸邊花瓣片片飛落水面,月色下婉轉出諸多風情。謝殊跟著沐白走到院門口,剛好撞見管家和大夫出來,便問了幾句。大夫說謝冉是懸的梁,所幸發現的早,人無大礙,只在脖子那兒留了點瘀傷。她點點頭,負手走到門邊,早有個機靈的小廝等在那裡了。“拜見丞相。”謝殊問道:“你家公子因何要尋短見?”小廝聽見這話,眼睛一下就紅了:“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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