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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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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勾當都是暗中做的,連鐵公雞家中至親至信的人都不得而知,只不過他身單力薄,獨自一個人做不來,便每次都要帶著自家的老奴鐵忠。

鐵忠老漢初時並不知道究竟,一來二去時間長了,不免看出些端倪。他為人樸實忠厚,這遭雷劈的勾當如何敢做,連勸主家罷手,免得惹禍上身,咱們藥鋪有那麼大的買賣,何苦擔驚受怕做這等黑了心肝的生意。

但那鐵公雞眼孔最小,只認得一個“利”字,雖然賺下了偌大家產,卻把一文銅錢看得勝過身家性命,除了賺起錢來不擇手段,對自家人也刻薄吝嗇至極。每天早晨在床上一睜眼,他便先自恨恨流淚不已,感到胸中惡氣難平,恨什麼呢?只恨這天上日月星辰來回轉,昨天吃過了飯,今天醒來卻又要吃飯,什麼錢都能省,唯獨一日兩餐不得不吃。

那時候土財主和吝嗇的生意人省起錢來,是各有各的招。別的咱就不提了,單說鐵公雞家金山銀山,但一天早晚兩頓飯,鹹菜也捨不得吃,每年只買一條魚,先拿大鹽把魚醃半個來月,直醃到能齁死活人,連饞嘴老貓都不敢偷吃的時候,才把鹹魚吊掛在飯桌上頭。

到了吃飯的時候,全家人每吃一口糙米飯,便抬頭看一眼鹹魚,只看這一眼就能立刻鹹到心窩子裡去,然後趕緊往嘴裡扒兩口飯,這一年到頭的菜錢算是省下了。直至大年三十的晚上,才把這掛了整整一年的鹹魚摘下來,拿水拔去鹽分,由全家老少分而食之,年初一早上人人咳得都像是要變“鹽巴虎”①。

此事在舊社會並非罕見,只因這些守財奴們,深知錢財來得實在太不容易,每一個大子兒都是處心積慮千方百計摳出來的,所以除了暴發戶,大多數富戶都極其吝嗇,把錢財二字看得大過了天。他們多認為錢財最是具有靈性,唯有對其寶惜備至,錢財才會甘心跟著他走。倘若是拿錢不放在心上,這手接來那手去,必然要觸怒了財神老爺,豈肯再把錢送到他這裡來?故此不吝不富,只要是吝嗇的人家,一定都是富戶。

像鐵公雞這等人,就是個一毛不拔的吝嗇人家,整日裡算計著怎樣有進無出,卻應了“有命賺錢沒福消受”那句老話了,只要是有利可圖,把自家老父切開來賣也心甘情願,怎會把家僕鐵忠的話放在心上。

鐵忠祖上世代為僕,以往對主家吩咐下來的事情,絕不敢說半個不字。他勸了鐵公雞兩回無果,愁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正不知所措之際,掌櫃的又招呼他晚上幹活,只好硬著頭皮前去。二人在密室裡把美人盂剔剝了,碎骨拿到爐中燒化,只把屍皮屍肉,還有那女屍腦殼裝到一個皮口袋裡,趁著無人知覺,翻牆離開藥鋪。鐵公雞先前拿幾副假藥買通了一夥巡城的團勇,開啟了靈州城的水門溜出來,在月黑風高中一路趕奔荒葬嶺。

鐵公雞對此地道路不熟,但他也知道山谷裡全是野狗,不敢貿然進去,取了個白燈籠打在手中,站在山前等了良久,就見山谷裡出來一隻禿尾老狗。這狗似乎是個領路的“線夥子”,望了望山前的兩個人,便轉過身搖頭擺尾地往裡去了。

鐵公雞趕緊讓鐵忠背起裝滿屍塊的皮囊,跟著禿尾狗進了山谷,越行越深,最後到了一個洞窟跟前,只見有條全身白毛的哈巴狗,趴在地上守著一口錢箱,裡面全是金條銀錠,不僅有咱們國朝的紋銀,更有許多海外才有的“金洋錢”。

鐵掌櫃還是初次到這荒葬嶺來交易,只聽牽線的說“白爺”要看貨,他還道和以前一樣是與某人做生意,誰知山谷中不見半個人影,莫非此狗便是白爺?鐵公雞心想我管你是人是狗,有錢即是爺了,於是當著白毛哈巴狗的面把皮囊開啟,取出美人盂的頭顱擺在地上。

那白毛哈巴狗到近前來嗅了幾嗅,便用狗爪子從箱中撥了兩根金條出來。鐵公雞連連作揖:“謝白爺打賞。”然後走上兩步把金條撿起來揣在懷中。

鐵忠老漢平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情形,真是可煞①作怪了,世間哪會有這等事!不禁擔心是遇著山裡的妖物了,忙扯著鐵掌櫃的衣袖,勸他拿了錢就趕緊回去。誰知鐵公雞見了錢就動火,況且看這山中無人,只有條白毛哈巴狗看著一大箱金銀,尤其是那些金洋錢,金燦燦的好不晃人眼目,一股貪念在肚腸裡輾轉了幾番,就湧上來再也按捺不住,有心把錢箱子據為己有。

鐵公雞剛撿了一石頭在手,想要繞到背後砸死那白狗,卻突然間從山上躍下一頭巨犬,竟有驢子般大,背上生滿了血斑,裹著一陣陰風撲將下來。它將鐵公雞放翻在地,就如同是“出林惡虎啖羔羊,半空皂雕追紫燕”一般,哪容鐵公雞有半分掙扎,眨眼間便已從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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