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克紹箕裘(五) (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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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九年,又逢京察之年。
上一次藉由京察大動干戈,還是在正德三年,劉瑾趁機大肆清理劉謝餘黨。
風水輪流轉,而今朝裡朝外皆以為這次京察是要清理閹黨餘孽了。
果然,都察院這開年頭一炮,便是打向與劉瑾有瓜葛之人。
只不過,這人並不是閹黨。而是,寧王。
南京十三道御史羅鳳等言:“寧王自交通逆瑾,陳乞護衛,愈生驕恣,掊克富室,侵奪腴田,淫刑酷法,動至滅族。始於省城及於鄉境,利之所在,百計牢籠,商旅不敢出入,舟楫不敢停泊,民之受禍何可勝。”
又言:“撫按三司為其所餌,莫敢喙息,寧坐視民患以負君恩,不敢輙賈奇禍以忤宗室。”
滿朝譁然。
寧王可是一直自我打造賢王形象,從最早的上表希望將他的孝順懂禮寫進孝廟實錄裡,到朝廷推出宗藩條例時積極舉報其他宗枝不法獲取了訓飭宗枝不法者的資格。
就在短短几個月前,朝中還有不少人吹捧寧藩小公子賢王聖子。
而這摺子裡,一句句控訴皆是寧王罪大惡極,比之先前被抄家削爵的臨漳王府還惡劣得多。
朝中為寧藩代言的喉舌統統啞了火,這樣的彈劾,只能寧王上表自辯,又或者小公子代父辯白。
莫說一個十二歲的毛孩子能知道王府的多少事,單說現在小公子對外,可是打著“病重不能離京”的旗號。
一旦出現在大殿上,露出一點兒馬腳,那便是欺君之罪。
而等訊息到達江西,寧王的自辯摺子再快馬送進京,總要月餘。
寧府小公子的處境登時便尷尬起來。
大家心裡雪亮,這八成是衝著小公子來的,不是賢王,還提什麼聖子?
咸宜坊宅子裡,李先生氣得跳腳,一面加緊給江西送信,一面催苗先生趕緊去找人來打這場口水仗。
然卻沒人敢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有些事情,都是預設宗藩會做的,比如侵佔民田、壓榨商賈。
別說宗藩,地方上哪些權貴人家沒做過?就是尋常大族也難免這種事。
哪個敢說寧王就真是個聖人,王府上下一丁點兒違法的事兒都沒做過?
嫌事情燙手沒關係,銀子不燙手吶,寧藩那邊一再提高“潤筆”銀子,只盼“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如此一來,也是看得人心癢癢的,便有人蠢蠢欲動。
畢竟,御史奏報不會像沈抄家那樣做得證據確鑿,多少有些“風聞奏事”的意思,還有可撕擄的餘地。
不過很快,他們也不用糾結抉擇了。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藍章奏:“先朝各王府奏討食鹽不過二三百引,今公差人員奏討不下數萬,又織造等項,名雖二萬,夾帶實多。更有進貢船隻在於長蘆運司收買私鹽,公行無忌,乞要節賞。”
所列各奏討裡自少不了寧府,而夾帶裡赫然有寧府護衛指揮使王麒縱其下收買私鹽於長蘆。
名姓都指出來了,自然是有實證的。
而藍章更是在江西撫州府主政多年,寧王府的“罪證”只怕他手裡還有不少。
很快,皇上下旨,官榜諭江西百姓,凡被王府侵佔田產房舍,俱許訴復,及令本省鎮守撫按三司官謁見,令寧王,“改過自新”。
同時升藍章為南京刑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令其清理兩淮長蘆鹽法。
隨後,在各省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官員京察之年例行調動中,江西的高層幾乎大換血。
江西布政司右布政使黃瓚調至湖廣,左參政汪獲麟為廣東,江西按察使王秩調至雲南,按察司副使胡世榮調至福建。
只有右參政張嵿升了右布政使,留在江西。
此外,又升四川左參政蔣昇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南贛汀漳。
皇上的意思已是再明白不過。
寧藩的禮再沒人敢收,收過禮的,也不免惶惶。
實在是,這一二年,皇上收拾宗藩收拾得太很了。
山東的宗藩都悄沒聲趴著了,陝西山西河南的刺頭兒都清理到除國了,又有宗藩條例裡一條一條的大棒子打下來,很難不聯想到宣德年間宣廟一系列削藩舉措。
今上是為了表達對寧藩小公子欲太廟司香的不滿,還是下一步真想清理江西宗藩,誰也說不準。
於是朝中開始有聲音,表示寧府小公子是以送銀的名義上京的,如今銀子也入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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