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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去咖啡廳吧，你當我的下屬也有幾天，我知道你的辦事能力，現在我該請你喝一杯離職的咖啡了。&rdo;聽了姜笑川的話，司機很上道地開向了最近的一家咖啡廳。張小莉沒有拒絕，跟在姜笑川的後面，看著他推開門，然後點了兩杯咖啡，選了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她跟上去坐下。姜笑川背靠著沙發，雙手交握放在膝上，看上去很隨和。他的笑容很有親和力，侍者很快端了咖啡上來，他遞了一杯到她面前去。&ldo;好了，你既然作出了決定，那麼一切都是好的。&rdo;張小莉捧著那咖啡，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說一些。&ldo;姜市長，你真的知道這個市政是怎麼回事嗎？&rdo;&ldo;我不知道。&rdo;姜笑川坦然，他的確是不知道的，因為上輩子他其實就沒有摸透，他在獄中的時候萬念俱灰，以為事情都是那樣的，可是現在看來還有一些疑點。至少這一世市政的情況，已經有些顛覆他的認知了。而且，他在努力地做出改變。他不知道。張小莉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思考了很久才明白姜笑川的意思。於是苦笑搖頭，&ldo;之前我以為您什麼也不懂，可是忽視了您也是慢慢從前面那個位置爬上來的，自然是比我知道得多的，是我唐突了。&rdo;&ldo;不，很多事情我也許真的沒你知道得多。&rdo;姜笑川搖頭反對她的意見。為了避免話題走向一些不可預料的方向，姜笑川決定轉移話題，他端起咖啡，說道，&ldo;你跟周市長之間的事情……&rdo;&ldo;我跟他本來就該只是逢場作戲，可是有的事情真的不是我能夠預料的。就像是感情，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就算我再怎麼不想承認，事實擺在那裡。&rdo;張小莉手撫摸著自己的腹部，表情變得柔和一些，可是姜笑川相信如果周前在這裡一定會嚇出一身的冷汗。姜笑川的目光落在張小莉的腹部，眉梢一揚，忽然之間就明白了什麼。他有種預感，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簡單地完了。只聽張小莉說道：&ldo;姜市長，我是不是特別傻？就算鬧到身敗名裂，我也不甘心就這樣被利用，所以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可能我的選擇會為您帶來一些麻煩，可是我相信我的選擇不是錯誤的。&rdo;姜笑川嘆了一口氣，&ldo;你是何苦？&rdo;張小莉聽他這壓著的低沉聲音，鼻子一酸，差點又要哭出來，忙喝了一口咖啡壓住，提了提精神，才道：&ldo;我現在都沒明白聽從我父母的安排進政府工作是對是錯，我從小就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只會按部就班地幹事，到了這裡之後我以為自己會很適應，可是事實證明我錯得很離譜。原來在學校裡學到的一些東西在現實裡是不存在的，或者說它們的存在遭到所有人一致的封殺。可是現在，我要為了這些被封殺的東西站出來。&rdo;為了那些被封殺的東西站出來。姜笑川看著張小莉的眼，目光深深，&ldo;你已經決定了嗎？&rdo;張小莉放下咖啡杯，被陽光照著的白瓷杯反射了淡淡的光芒，有些晃眼。她站起來，給姜笑川鞠了個躬。已經決定了，謝謝姜市長您的咖啡。&rdo;姜笑川只能也站起來，伸出手去想拍她的肩，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卻摸了摸她的頭。&ldo;一切都會好的。上邊的人，今天說不定已經下來了，你的辭職信我會透過的，不過你記得小心一些。&rdo;張小莉長期幫姜笑川安排行程處理事情，自然知道這個&ldo;上邊的人&rdo;指的是什麼。只不過，&ldo;能夠相信嗎？&rdo;姜笑川朝她點了一下頭，他想起了自己在獄中看到的那個青年。連城說，這裡有一份能夠讓你找回自己的東西。那個時候他還很不屑，可是看了才佩服這個青年的厲害。連城，這一次下來視察的人就是他，姜笑川是記得的。只不過那一年他下來視察，整個市政這渾水實在太深，官員們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面兒上是乾乾淨淨，整個一廉潔奉公的好政府，連城表面上挑不出刺兒來。暗訪也受到重重的阻力，那個時候的連城，已經是喜怒不形於色，沒人知道他是帶著什麼心情離開成州的。可是後來姜笑川乃至整個市委省委的倒臺，幾乎都因為這個青年的執著。他想起獄中的歲月，他站在那藍得發白的天幕下，連城就站在他的身邊。說起來，能夠陪自己這樣的貪官走完最後那段去刑場的路，他對連城也是很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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