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南樓令(二)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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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嗯了一聲,客氣道:“有勞張尚書了。”
二人四目相對,張濯眸光如海。
走進慈寧宮的門,已有奴才將皇帝的披風解開掛到木施上去。
皇帝走到太后面前行禮:“母后。”
太后將手中的奏摺翻過一頁,寫下兩行硃批,才淡淡道:“你可知錯了?”
她不是個嚴厲的人,語氣雖然沒有訓斥之意,卻已經算是句重話了。
皇帝直挺挺地跪下,既不為自己聲辯,也不回答太后的話。
太后便任由他跪著,繼續批摺子。
殿裡除了他們母子倆就只有鬱儀,孟司記在地罩外對著她使眼色,鬱儀懂了,於是便將手中的書卷拿起來遞到太后能看到的地方:“興平二十四年經由運河北上的貨物總共有四百六十七船,等到了興平二十五年,就變成了七百四十八船,比前一年多了一半。”
太后用餘光掃過,隨後道:“你覺得有問題?”
“景帝時曾有商船以運送貨物之名囤積軍械,還是被人看出船身的吃水深度遠超以往,才得以被發覺。除了軍械,有時也可能是私鹽或精銅精鐵。”
太后聽罷倒是露出讚許之色:“你的確是敏銳。時間過了這麼久,哀家也不瞞你,那一年之所以商船增多,是因為哀家命人運了一批軍械以備無虞。”
她的手指染著絢麗的蔻丹,輕輕點了點紙頁:“但更重要的是,那一年從南面運了很多木料來,為的是給先帝……”
那一年先帝已然病重,這批木料為的是給先帝建造梓宮。
鬱儀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雖然都開春了,天氣總還是寒浸浸的。”
鬱儀順理成章地接話:“地上冷,娘娘還是讓陛下先起來吧。”
太后看向皇帝:“瞻徇,若你父皇還在,哀家今日也不會為難你。”
“森林中有百獸,若獅王羸弱幼小,必被分食而死、曝屍於野。這群人中的確有人罪不至死,可若哀家今日不殺他們,他日朝臣群起而攻,你又如何自保?”
聽太后說完如此一席話,皇帝終於抬起頭來,他用很輕很低的聲音說:“可汪又是兒臣的右司諫,和兒臣一起長大,宛如手足兄弟一般。”
右司諫供職於右春坊,曾是東宮的屬官,是從皇帝還是太子時便伺候左右的伴讀。
太后執筆的手停在半空:“此一案,汪又的父親是主謀之一,那些隨承恩寺出入的打手都是出自他的家奴。”
“可……”皇帝看向太后,“可他父親做的事,又關他什麼事呢?”
太后道:“斬草不除根,貽害無窮。你若對他實在不捨,可以由你出面賞他份哀榮,也能彰顯皇帝身為人君,有寬仁待下的情誼。”
皇帝垂下眼,將眼底的一抹陰鬱之色遮掩過去,只恭恭敬敬答了聲是。
太后垂簾聽政三年,如今已將權術得心應手地握在股掌中,在她心裡,皇帝還只是那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而未曾發覺他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悄悄長大。
“坐吧。”太后指了指一旁張濯坐過的椅子,“今日她們準備的是雪蘭茶,皇帝嚐嚐喜不喜歡。”
皇帝喝了一口:“的確是好茶。”
殿裡的氣氛融洽了些,孟司記來報說永定公主來了。
永定公主和皇帝一樣,都是太后親生的孩子,太后聽她來了,眼裡難得露出一絲歡欣:“叫她進來吧。”
永定公主喜歡穿鮮亮顏色的衣裙,自門外走來時像是一朵俏生生的花骨朵。
她給太后和皇帝分別請安,而後直接偎進了太后的懷裡:“母后,女兒好久沒來向您請安了。”
她今年剛十三歲,頭上梳著歸真髻,兩頰上用珍珠貼了一對面靨,下頜和耳垂上用脂粉塗成淨白色。這不是時下大齊盛行的妝容,但永定公主活潑明麗,便是如何妝扮都是好看的。
太后對這個女兒卻是很好的。
她輕輕摸了摸永定公主的鬢髮:“映禾,哀家在同你皇兄說正事。”
言語雖有告誡之意,卻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也只在此刻,才能窺得這位太后年輕時的溫情款顧。
永定公主坐直身子,手卻仍握著太后的手臂:“瓊林玉池裡素馨、山丹、瑞香等花都開了,女兒來時採了幾枝,母后看看可還好看?”
侍女將花枝遞上來,果真是含苞待放,暗香浮動。
太后含笑道:“好看,叫孟司記拿去插瓶吧,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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