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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流放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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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西北仍舊寒冷刺骨,遠遠望去山上白雪皚皚,沒一點兒綠意。

蘇婉從盛京出發時,還是冷颼颼的冬天。白風肆虐,砸到人身上像是要生生剜下塊血肉來。

走了一個月,鞋底全磨成了窟窿眼子,腳趾頭凍的一點知覺都無;衣裳也縫縫補補好似鵪鶉的尾羽般破爛不堪。

卻一直沒能走出冬天,彷彿春天永遠不會來了。

臨近爻子溝時又下起了大雪,軍隊停下休整。

蘇婉這些流放的罪奴卻沒有熱乎乎的湯水、暖烘烘的帳篷,只能相互依靠著汲取溫暖。

她的大哥蘇禾從懷裡掏出一個比石頭還硬的饅頭,伸出全是凍瘡的手用力扯下一小塊,遞給身邊的小兒子蘇弘,又扯下一塊,遞給女兒蘇沐。

這對兒女乃是龍鳳之胎,生下來時舉國歡慶,皇帝甚至親自到府參加滿月宴。

如今二人木著一張臉,過去的榮華顯達似乎像眼前的細沙,風一吹就沒了。

蘇婉裹緊了身上的破襖,好似做了個長夢。

夢裡她是一個剛畢業的小獸醫,剛給一隻小金毛結完扎,休息時不小心睡了過去,再來,她便成了蘇婉。

她覺得她是那個獸醫蘇婉,因為她腦海裡有各種學到的知識,有思念的親人,有懷念的空調手機。

可她又是現在的罪婦蘇婉,一想到身上的血海深仇,她便恨之入骨,心中燃燒的復仇火焰讓她堅持著活到現在。

她是蘇子蘊的女兒。

蘇子蘊,官拜黃門侍郎。

長子蘇禾,娶齊樂公主為妻,生子蘇弘蘇沐。

幼女蘇婉,嫁給尚書郎曹豐南為妻,成親當晚父親出事,連堂都沒拜成,便被曹家休棄。

時值大魏國承光三年,權臣宇文安把持朝政,誅殺異己,民不聊生。

蘇子蘊連合大將軍劉玄,外戚白書朗欲誅殺之,可所謀之事卻遭洩漏,三人在蘇婉大婚當日人頭落地。

連屍身都無人收殮。

此時有兩個形容猥瑣計程車兵朝著他們走來,先是肆無忌憚地挨個打量了女眷,這才繞過他們去山腳撒尿。

蘇婉隱隱聽到“白”、“嫩”、“睡上一覺”之類的詞。

有的女子也聽到了,連日來的辛苦擔憂此刻盡數化成眼淚,委屈地從臉上掉落下來。

蘇婉覺察到一股充滿恨意的目光向自己投來。

她順著視線望去,是她的堂妹蘇茵茵。

自打流放起,蘇婉的二叔便病死在了路上。

他的一雙兒女蘇魏蘇茵茵將仇怨轉移到了蘇禾蘇婉身上,如果他們手裡有刀,估計早捅死蘇婉幾百回了。

蘇婉常聽蘇子蘊說“臨患不忘國,忠也。”他是個忠君愛國的純臣,可以大義赴死,可受他牽連這些兒女親朋,焉能不恨?

“我們二房受他們連累的還少嗎?爹連秦關都沒過就病死了,大哥你本來能進中軍營光耀門楣,如今手傷的連刀都握不住,我都快入宮了,現在呢?在這個鬼地方被這群下等人看妓女一樣打量。”

蘇魏冷冷道:“怪自己命不好,別說了。”

蘇茵茵披頭散髮,跟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在這裡受這種苦,我是蘇家二小姐,我們蘇家世代簪纓,輔佐天子,如今全都毀在他們大房手上了!”

她是快瘋了,這裡的人誰還沒瘋呢?就連蘇禾這個傲骨嶙嶙的漢子也沒了風骨,如同行將就木之人。

“喊什麼喊!”負責看守的長官大踏步走了過來,甩了甩手上的鞭子惡狠狠道:“都給我安靜點兒!還當自己是錦衣玉食的少爺小姐呢!我告訴你們,到了這兒就是奴隸,都得低著頭給人行禮,誰再亂叫,就讓他嚐嚐我劉家鞭法的厲害!”

“劉哥,別生氣啊。”這位長官身邊的跟班小跑著過來,諂媚道:“天寒地凍的,跟哥兒幾個喝幾杯,你還怕他們跑了不成?”

“哼,跑?”劉哥嗤笑道:“這裡山上全是狼群,它們餓了一個冬天,撞上了正好打打牙祭。”

“喲,聽說西北的狼特別兇,被盯上了能跟著獵物追幾十公里不撒手,咱不會遇到吧?”

“你怕什麼?前頭的賀家軍便號稱是西北蒼狼,千軍萬馬都能對付,能怕這十幾只小狼崽子?走,喝酒去。”

蘇婉靜靜聽著。

賀家軍的統帥叫賀長霄,祖祖輩輩鎮守西關,不叫西戎的鐵騎踏腹中原。

“賀家軍,殺悍匪,一人一馬鎮西北。”

《流放後,小獸醫她靠種田養家致富》 第一章 流放(第1/3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