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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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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國是個很傳統的女孩,我們每次見面不管是在室內還是在野外,不管她心裡多急多熱,她都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今天也一樣,我想過去擁抱她,她卻迴避了我,說出了一句超小學水平的話:“一切都留給新婚之夜吧,我早晚是你的人。”

好象一切都不成問題,只待我定良晨吉日……。

可是第三天,她又匆匆忙忙地約見了我。一見面,我就覺得她與往日大不一樣。今天她表情嚴肅,嚴肅得似乎有些冷峻;神態又象是很痛苦,痛苦得難以自制。許久,她沒有說話,只聽見她重重地喘著粗氣。

我吃驚地問:“你怎麼啦!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她只是搖頭,沒有言語。我有些急了,加重語氣問:“到底出什麼事了嘛,你說話啊!”

良久,她才帶著哭腔,艱難地從兩唇間擠出一句話:“我們……可能沒有……緣分……”

我感到太突然了,吃驚地問:“為什麼?你別哭,這是為什麼呀?”

她掏出手帕,擦乾淚水,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說出了事情的原尾。

不知是天意的安排還是人意的巧合,那天水塘頭來了一位算命先生。胡桂花馬上把先生請進家裡給興國算命。當胡桂花報過興國的生辰,算命先生就掐著手指,閉著眼睛唸唸有詞。突然,先生“呀”的一聲,大驚失色,對胡桂花說:“千金不日有難。”

母親驚愕地問:“有什麼難?”

算命先生對坐在旁邊的興國煞有介事地說:“你要對我說實話,不能有半點摻假。你是不是在談戀愛?”

興國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算命先生接著說:“你的物件千萬不能在東南方向,男方年齡最多不能大你五歲,家庭情況絕對不能與你相似……”

總之,算命先生說的每一條禁忌都與我有關。其意思是興國嫁了我這樣的人就會一輩子招災惹禍,不僅自己從此苦海無邊,連父母弟妹都要遭天打雷劈火燒身!

媽媽的話她不聽,舅公的話她不聽,姑夫的話她也不聽……,可是,算命先生的話她不敢不聽!她不為自己,而是為父母弟妹。她說,如果是她一人,即使下油鍋入火海,她也不在乎。可是由於自己的自私而害得全家遭殃,她於心不忍啊!於是,她橫下一條心,決定放棄自己苦苦追求的而且已近水到渠成的青春之夢……。

我剛剛進入角色的終身大事就這樣結束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不管我情願不情願,我還得簡單地接受這個簡單的結果。然而正是這個簡單的結果,把一出原本快要成熟的人生喜劇轉變成了後來的悲劇,無情地斷送了一個善良女人的生命。

不久,她的母親給她找了一個老公,是個共產黨員,退伍軍人。再後來又聽說她隨夫去了農村老家,並生有三個與興國同樣靚麗的女兒。

改革開放以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一九七九年我離開了二分場,奉調到總場教辦負責全場的三教工作。一九八四年接任中學校長。有一次家訪至水塘頭,聽我原來的一個老鄰居說,興國這些年常會鬧著哭著回孃家。幾乎每次回來都是怪她的母親當年不該拆散我們的好姻緣,害得她現在受苦受難。那時我聽過之後,只當是人們的一種飯後閒談,心裡雖略有感慨,但事已時過境遷,也只能給她一個無聲的祝福,然後一笑了之而已。

一九八八年,我調上高縣城第一中學工作。一九九六年底有一次出差到南山二分場。辦完事後,還有一點時間想去我的老根據地水塘頭看看。又是一個巧合,在當年與興國約會的那個山坡下,正好碰上已年近七旬的興國母親胡桂花。我叫了一聲:“胡嬸”。

她耳不聾,眼不花,聽到有人叫她,抬起頭一看是我,慌忙應道:“哎呀,是殷間呀,好多年不見,進屋去坐,進屋去坐。”

說著,拉我進了她家的屋。她家住的還是當年的那一間老房子。我剛進門,她張羅著給我倒茶讓坐。

我說:“不用了,我有事,待一會兒就走。”

她非拉我坐下不可,自己也挪過一條小凳坐在我的對面,然後仔細打量著我說:“你發福了,你現在是好囉!”她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好象喉嚨裡哽塞著什麼。

我多年不見興國,到了她家,自然想打聽打聽她的近況。我問胡桂花:“胡嬸,興國現在好嗎?”

她聽我說到興國,立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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