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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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後來那個府繼父去世，她娘又嫁給了一個將近五十逢上科考的寒門子弟，在她拒絕為那人運作一個京官後，她娘跟著那人離開京城，往後再也沒有回來。

&esp;&esp;但不論記憶裡如何模糊，但她想起親孃時總會記得衣衫袖口籠罩的梅花香氣，舉手投足間莫不優雅的弧度。

&esp;&esp;這是她對美最開始的認知。

&esp;&esp;但薛聞沒有想過，她這一次見到的親孃，會是這樣蒼白，能夠珠釵褪盡，只著裡衣沒有任何儀態的將不應該對著他人的軟弱全部暴露出來。

&esp;&esp;那種自我厭棄，那一種正是因為有了她，才讓眼前這個人受罪的情緒如同一張大網將她徹底籠罩。

&esp;&esp;我至今也沒有明白，我那乖巧的女兒，怎麼去了一趟曹國公府，回來就不見了。

&esp;&esp;漂亮的人連眼淚都是好看的，被稱為梅姨娘的人才三十歲出頭，正是女人最有韻味的時候。

&esp;&esp;薛聞看著她娘眼中恰到好處的氤氳出淚珠，一顆一顆的落下，用眼淚來指控她的女兒。

&esp;&esp;但即使這般，梅姨娘也是美的。

&esp;&esp;她美的如同盛開的牡丹花，散落在

&esp;&esp;腦後的髮絲如同風中嬌豔的黃色蕊心。

&esp;&esp;你離開家前，你答應過我什麼，你答應過你爹什麼？怎麼就突然變了呢？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esp;&esp;你離開家裡，跟外頭人跑了，你讓我怎麼活，你讓我怎麼在你爹面前活啊？

&esp;&esp;薛聞沉默著，沉默著等待著來自母親的大網將她籠住。

&esp;&esp;用石頭一樣的不開竅老實人繼續面對眼前這個將她生下的人。

&esp;&esp;離開幷州的時候，蔡大娘問她可會後悔？

&esp;&esp;她沒有回答。

&esp;&esp;如今，這罩下的那一瞬，她自己對說：在劫難逃。

&esp;&esp;認命吧。

&esp;&esp;她沒有心硬到可以對眼前這個人因為自己而產生的病痛心狠到視而不見。

&esp;&esp;就好似她一直明白，她的出生當日頑劣，所以才讓母親受罪一樣。

&esp;&esp;她是要贖罪的。

&esp;&esp;不論重來多少次。

&esp;&esp;她都是這般的軟弱、無能、這般的廢物！

&esp;&esp;娘她嗓音喑啞，說不出話，但對上梅姨娘，她總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低著頭聽話是她做的最習慣的事。

&esp;&esp;你爹怪我，怪我沒有教好你，怪我生出你這麼個跟人私奔的孽障。

&esp;&esp;若薛聞還是小時候，她會一字一句的分辯：沒有，我不是，我是，是他們說錯了，是他們冤枉我。

&esp;&esp;但已經長大了，早就習慣梅姨娘要的其實並非事情的真相，她要的只是薛聞聽話，要的只是權威。

&esp;&esp;你是不是想要我，你想要我你就直說，何必讓你爹這般怪我啊尾音千迴百轉，控訴著與她本應該世上最親近的一個人。

&esp;&esp;聽來字字泣血。

&esp;&esp;薛聞闔上眼，薛聞沉默的跪下，跪的直直的，單薄的身影落在陽光從窗欞滲透的弧度裡，神色看不清晰。

&esp;&esp;娘，娘，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esp;&esp;你想要我怎麼做，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

&esp;&esp;薛阮阮到幷州並非一時興起，能夠讓她延遲病入膏肓的症狀也要得逞之事，無非便是要讓她再一次嫁給沈今川。

&esp;&esp;她在幷州能夠從茶餘飯後聽到侯府姨娘病重，也並非機緣巧合，都是早就計劃好的。

&esp;&esp;娘，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想要我怎麼樣。

&esp;&esp;梅姨娘從來都是不肯直接對著薛聞說出訴求的，不然那不就成了她來強迫薛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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