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四方夜話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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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越清自窗望出,漫天星芒,聲息全無,侍衛立於廊下,光暗相交,輪廓不明。
回顧案前,書冊雜亂無序,筆墨未乾,褚季凌正俯首提筆寫下今日最後一話。
撰寫史料乃勞心勞力之事,陛下念及此處,特派一干人等從旁協助,於太西池旁偏殿,修文殿潛心編撰。
修文殿四面臨水,丁香塗壁,胡油抹瓦,上下淡香環繞,使人凝心靜氣,又無瑣事幹擾,正是適於文史等枯燥繁瑣公務。
只是苦於這修文殿遠離宮門,此時出宮,宮門恐早已下鑰,只能借太常寺府署小住一夜。桓越清暗暗思索,斂書收筆,收拾妥當便起身告辭,不想褚季凌快步追出。
“桓兄,可否載我一程?”褚季凌上前長臂攬過桓越清臂膀,湊近幾分嬉笑道:“長路煩悶,不若我與桓兄一同前往,路途閒話也可解之。”
桓越清假意拱手側身躲過褚季凌欲再動作手臂,“褚兄客氣,只是我今夜不出宮,倒教褚兄錯愛了。”
將要踏上車轅的動作生生止住,袖手手握韁繩無聲觀望,看著褚季凌怔楞半晌,切齒回身衝桓越清哂笑,“可巧,今夜我亦欲居於侍中寺,恰與桓兄同路。”
言罷不待桓越清有所動作迅疾抬腳上車,獨留桓越清於晚風中與袖手面面相覷。
二馬車駕駛過宮道長街,裹挾一路雜音,褚季凌自上車後便只談論編撰一事,喋喋不休。
本一整日陷於文書之中,已使人頭暈目眩,偏褚季凌毫無察覺,口若懸河,不休不止。
可嘆桓越清一路飽受折磨,眉梢緊蹙。
可謂是萬分悔意,不該聽憑他一面之詞,僥倖讓他上得此車。
“桓兄,這蜀中山陡地險,迂路回折,行軍途徑亦無處可安營紮寨,而且朝中大臣於此被搶奪之地,派兵前往攻佔頗有微詞,依愚兄拙見,實在無須行此勞師糜餉之舉。”
桓越清閉眼休憩,不願多談,“此事容後再議。”
《大乾錄事》今夜止於記敘寧朝那場蜀中戰役,巴蜀原為寧朝邊境之地,後巴蜀百姓因不滿邊境將帥而起義搶佔建國,寧朝主上自覺被辱,不顧群臣反對執意派兵前往。
可正是因大量兵力調離臨安,內外防守薄弱不堪使得奸人暗中伺機起兵,寧朝一時朝野傾覆。奸人狡詐矇蔽主上臨終託孤,以致挾天子以令諸侯之事出現。
可說巴蜀戰役乃改朝換代之契機,於各家史書均有記載,眾大家各有見解呈於書中,各執己見毫不退讓。
而今夜亦是如此,桓越清與褚季凌就如何評頌蜀中戰役辯駁不休,無奈論至深夜仍未能說服彼此,只得作罷,明日再論。
不成想,褚季凌竟為勸服桓越清而一路追隨。袖手坐車轅上,聽得內裡慷慨激昂陳詞之語,不由得腹誹這給事中大人果如同稚子一般,太過於不屈不撓。
“桓兄……”
“袖手!”
終是無法忍受,桓越清失禮打斷,掀簾低喝。
袖手看笑姿態驟斂,戰慄一瞬清醒過來,“是!”忙不停揚鞭揮打,馬兒吃痛賓士,轉瞬,太常寺已近在眼前。
桓越清急切下車,少有失儀之態,朝服微亂面上清冷神態此刻俱消,轉身微不可察瞪了簾內之人一眼。
“桓兄,今夜月色正濃,不若你我二人邀月共飲,如何?”一聲呼喝自身後傳來,褚季凌站車上招手,唇掛一抹淡笑。
正欲步入太常寺的身形一頓,桓越清長吁短嘆,頭也不回道:“多謝美意,只是今夜有約……”
褚季凌顯然不信,跳下車架,揚聲道:“是嗎?可我聽簪白說桓兄今日無事,何顧有約?”他跨步上前正欲故技重施,不料橫插一手牢牢攥住。
桓邵元長身玉立,較褚季凌還高上一頭,擋於桓越清身前,少見冷麵呵斥,“宮闈重地,修得胡鬧!”
嗤笑出聲,褚季凌甩脫桎梏,虛行一禮,目露寒光。而桓邵元背手受禮,神情高昂,審視踱步,“想必給事中卑貧以缺恭禮,今夜才如此魯莽行事,於宮中札手舞腳。”
“哦?不知大人何出此言?”褚季凌一見那士族高高在上姿態登時暗諷,“且不論我與桓兄皆為男子,再者,我與桓兄乃至交好友,舉止親近自然無妨,不知這有何過錯?”
“還是說,大人為那安常守故之人,以為朝廷不治自親決斷。事實卻是,實為爾固舊罪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人如此舉動,使得旁人誤會朝廷,重用大人無異於加祿位於犬馬?1”
話音方止,
《佞臣賢相互毆錄事集》 14.四方夜話(第1/3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