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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魂歸沙場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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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實不相瞞,此事是侄兒私心所求,既如此,只說能不能答應罷?”

到底是自幼時便對她愛護備至之人,見到如今畢北川如今緊張她安危的模樣。桓越清久未消融冷意的神色軟化徹底,露出些許專屬小女兒家的嬌俏語態。

桓越清上前幾步輕輕拽住畢北川的衣袖試探幾分,衣袖的主人便不由得順著拉扯的力道回座。

無奈妥協嘆氣的模樣惹得桓越清眉眼綻開,明白這是勸住了他。

登時好言哄得,桓越清一一為他剖析如今朝中局勢,“叔父,我知你與陛下有共建大業的深厚情誼。然,叔父可知,你雖有家國承平之功,可亦有功高蓋主之嫌啊。”

畢北川乃一介粗人,未習得朝中文人爾虞我詐的暗處紛爭,自然不明白如今朝中已有隱隱將他排除武將之列的舉動。

實在是大部分精兵強將皆為畢北川舊部,旁人難以使得,唯畢北川一人可操縱,不光是朝臣忌憚,陛下更是忌憚大將軍比士族更甚。

如今邊境動亂加劇,畢北川的女兒赴桓氏壽宴,似是給大臣們一種兩家聯手的錯覺。更有他極力自薦領兵欲去平邊民之亂,真教旁人來看就是大將軍在攬權集兵,恐有造反嫌疑。

士族容不得他如此擴張,陛下亦不會置之不理,只怕不日就有動作。

為今之計,唯有主動退出方可某得一隅安穩之地。

只是畢北川太過執拗,看重將帥義氣,寧可魂歸沙場也不願苟且偷生。

欲勸得他安心返鄉,怕是要多費一番功夫。

正與畢北川交談間隙,桓越清偶然聽得窗外鳥鳴幾聲。

她驀然起身。

“為了家人安危,還望叔父慎重思慮。若有何疑問,可隨時派人來找我,或是太子亦可。”

“什麼?”

畢北川一時反應不及,不知該詢問桓越清如何得知他與太子關係,還是挽留來去過於迅疾的桓越清為先。

手足無措間,一封書信悄然落入畢北川手中,桓越清道:“叔父,事從權急,短時不可言明,詳盡事宜皆在信中。唯此一事,還望叔父切記。”

“不可將信中內容讓任何人得知,”抿唇思索片刻,桓越清還是叮囑,“尤其是叔父的女兒。”

“賢侄……”

話音未落,桓越清已是不見蹤跡,一同消失的還有黑夜中幾聲若有似無的鳥鳴聲。

原是桓越清留袖手守於窗外,以防有不軌之徒竊聽,若有任何異動,以鳥鳴三聲為號。

桓越清匆匆告別,再度披上黑袍從暗處掩去。無意瞥見似是廊外有點點燭光,方才憶起畢無晦與恭寧久留東宮,此番時辰也該回府。

倒也不怪袖手如此急性催促。

從將軍府處出來,桓越清悄聲吩咐,“去東宮,勿要驚動任何人。”

*

待諸事解決,桓越清與袖手方得深夜回府。

為不驚擾旁人,特叫簪白候於偏門。

不想袖手敲門半晌都未見門內動靜,桓越清正疑惑之時,大門陡然開啟。

桓邵元站門內,火光搖曳,人影憧憧。

“倒叫我好等。”

似笑非笑的語調在這寂靜無聲的黑夜中愈發顯得詭譎陰寒,桓邵元示意手下。

簪白被捆縛手腳扔於桓越清腳邊,袖手同時抽刀擋在桓越清身前,神色不懼,阻止任何人靠近。

見到如此情景,桓邵元不怒反笑,不住拍手叫好,“真是一條忠心護住的好狗。”

桓邵元直視問道:“你是要坐視不理嗎?”

桓越清不住戰慄,自入朝後便再未表露的那股陰寒狠毒氣息讓桓越清憶起初見桓邵元時的場景。

落魄瀕死的少女與清貴冷漠計程車子,少女無意識仰頭求助。

士子端坐高頭大馬細細打量,似是揣度一件貨物的價值幾何,是否值得他買入。

露天黑夜之中,士子輕輕揮手便讓手下扔去一件薄毯,“給你一個機會,明日我再來,若是你還活著,我便救你。”

為族人復仇的信念支撐著桓越清爬起拽住薄毯,緊緊裹在身上,不去瞧只差分毫便落於身側馬蹄,沉沉睡去。

而今夜桓邵元的語氣與那夜如出一轍,桓越清只覺那刺骨的寒冷再次籠罩了她。

可生來不服輸的性子使她不能低頭,死死扣住掌心,不讓桓邵元瞧出異常。桓越清上前幾步護住袖手和簪白,“你待如何?”

“如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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