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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夜半來訪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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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京三月,日暗無光,寒風清冽,有霜皚皚依庭。

南駝街,有婦手拿絲錦高聲呼喝,期盼喚回魂魄讓死者復生。婦人聲聲泣血,長含哀而仰天泣血,終昏聵倒地。

可南駝街六宅高門皆大門緊閉無一絲聲響,唯恐拖累己身,街道兩側高槐廕庇,楊桐夾道,冷風瑟瑟作響。

白光乍現,回首再望,露棺積葉,那婦人赫然身處其中,手拿絲錦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驚雷閃過,驟雨紛至,桓越清自方才的噩夢中驚醒,喘息不已。

“玉臺兄?”

作為同時期被舉薦士家子弟,袁少遊跪坐一旁漆床上,滿臉擔心。

桓越清鎮定下來,藉著昏暗燭光勉強想起早先是在溫書,虛拭薄汗,淡淡道:“無礙。”

袁少遊本對詩書頗為厭煩,瞥見此前性子冷淡的桓越清主動搭話,大步撩開隔絕兩人的流蘇帳,挪至小榻旁,“玉臺兄,是否也以為天家決策太過偏頗?”

“你我皆為高門子,教於家學,自幼勤學儒家經典,至今也堪博學多通。可天家偏偏,”袁少遊拍拍身旁裝滿書籍的箱篋,極其憤懣,“偏偏就要考究學生經義,考察優劣,經通優異者方能擢衝為臣。”

許是察覺自己此前言辭過於激烈,袁少遊音量漸輕屈膝靠近,桓越清不動聲色斂眉微退。

“此前天家詔立國學,無論貴寒,已是違禮亂秩之舉。此番復又改制,察舉者不可直接入仕,天家親策試諸生。為應答明日策試,此刻仍需溫書。實乃,”未察覺分毫異樣,袁少遊激憤異常,恨不能訴於堂前,“附贅懸疣矣!”

桓越清抿唇不語,面色冷然,不願多談。

袁少遊正欲再言,忽聞檀香木窗外傳來策馬揚鞭之聲。

打眼望去,高臺芳榭,花林曲池掩映其中,有車馬步入庭中。四馬安車,赤輪華殿,車馬飾金塗銀,上飄‘桓’字錦幡,前後垂簾,皆配玉環,微風暫至,香聞數里。

自那異香飄入內室,桓越清猝然屏息。

桓氏派人來訪,想必宮中有變。

來不及細想,桓越清出門恭迎,遙向尚未露面的人躬身肅拜,朗聲道:“不知大人陋夜前來,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淅瀝雨聲久未停歇,一道清越嗓音劃破雜音,“玉臺不必如此客氣。”一隻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搶先托住桓越清欲拜的動作。

來人拾階而上,全貌隨撤去青傘顯露。革履高冠,博帶褒衣,寬袍長纓,佩環玉玦,身披鶴氅,神儀明秀,朗目疏眉。

戶部尚書桓邵元正靜靜立於眼前。

跟隨桓邵元步入內室,袁少遊自知識趣早早避開。

“你應當明白,我此來所謂何事。”

聞言,桓越清垂首溫聲應答,“明日策試,自當竭盡全力。以報桓氏對我庾氏一族的搭救之情。”

憶起當時之事,桓越清只覺心中陣痛難忍,世間一切皆面目可憎,屠戮天下莫不能緩解分毫。

*

猶記那時,桓越清尚未存在,她是車騎將軍,南州刺史兼都督南、安二州諸軍事庾昭,庾明佑獨女,庾妧清。

她自出生起就受盡寵愛,金銀財寶,綾羅綢緞都已司空見慣,唯愛詩書,縱情山水。

那時的南州盛傳“束脩之流,禮教所不及”1之語,庾妧清看似冠冕之胄,實為罔顧禮法之徒。

庾妧清十二歲那年元日佳節,遠在南州的庾氏一族府中設宴慶賀,而她卻再次以男裝避開府中宴會混入百姓間肆意玩鬧。建京元日,皇帝自鼓樂聲中走出,百官俯拜,百官按官位高低依次獻禮賀拜。

就在萬民朝賀,百官宴飲之際,庾氏一族慘遭滅門,一息間,血流成河,庾氏三千四百五十三人,喪命於此三千四百五十二人,獨她庾妧清尚留煉獄。

自此,地闊天長,庾妧清在這偌大的世間再不知歸路,血滿南州,萬里枯骨。

皇帝驟聞此事,龍顏震怒,下令徹查,可叛國之罪卻驟然壓在那無一活口的家族之上,眾口鑠金,受世人潑盡髒水,無辜喪命之痛再無一人哀憐。

可嘆,庾氏內部早已青黃不接,小輩無才,庾氏唯餘庾昭一人苦苦支撐,兵權架空,姻親割席,一朝橫禍時,偌大庾府無一兵一卒。謀逆與否,無關緊要,死便死了。

十二歲的孩童萬里奔襲,忍餓受凍,棲身於天地間,獨留為庾氏平反的信念支撐。

適逢桓邵元縱馬而過,庾妧清被撿了回去,庾氏三千多人口也被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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