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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年少暮艾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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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深夜,玄雲暗藹,燭光點點躍上紗羅,簾外一片翻湧暗色。

簾內,一道修長身影掩映其間,他身著齊哀之服粗繒大布,卻難掩風華。

桓越清的目光落於他處,蹙眉不解。

雕樑畫棟之室,縞衣素飾的褚季凌身處其中從容不迫,與端坐上首的桓邵元目光相接。

纖弱身形,目光炯炯,颯爽意氣之姿儼有雛形,“桓公陋夜驅草民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桓邵元無言淺笑,一旁侍候婢僕引褚季凌落座,有人魚貫而入,手捧餺飩、醴酪、脯臘、豚皮餅、九釀酒等各色美食,皆置於褚季凌案前,桓邵元適才開口,“誠渙言重,不過是日後你與玉臺皆朝中共事,今日相邀,好讓你二人熟絡一番。”

褚季凌瞥向案前美食,口中語氣不明,“桓公客氣,喚草民褚季凌即可。”

彷彿不解褚季凌語中義,桓邵元繼續道:“聽聞你自北方而來,不知今日吃食,是否滿意。”

褚季凌沉默不語,良久,他騰然起身,於上拱手,“桓公既秘查,應知草民所想。”褚季凌端杯敬謝,仰頭飲盡,舉止謙卑,可言語豪傲,操厲秋霜。

“桓公,乃貴勢豪富,草民山野莽夫,生於寒門薄宦,為遺嗣孤苦,薄志短視。若有結交,恐於禮不合。望桓公原宥。”言罷,褚季凌長躬謝罪,攬袖退卻。

褚季凌來去匆匆,恍然間已行至岸,自始至終未曾正視桓越清一眼。

旁觀一切,桓越清也不惱,她自知桓邵元意欲何為,從席間告退,與兩侍從乘車回府。

*

馬車晃晃悠悠碾過青石板路,車廂內桓越清閉目養神,唯焚香菸霧嫋嫋升騰。

驀然,驚雷震起,風雨晦冥,夜半無人時鬧起一場大風大雨,掩隱左右侍聽。暮夜無知,桓越清面色懼然,侈袂長袍贅贅,汗溼青衫。

桓越清本是個怯懦之人……

那時雨夜一如往昔。

她抬首望卻,環狀墨色高懸,木落花碎染霜天,雨雷迷雲墜長空。苦雨打著她的臉,她落入陷阱已愈四個時辰,方過垂髫的小兒緊緊縮成一團,稀月的影子淡淡地躺在地上。

南州刺史夫人,殷氏體弱多病,成婚多年與刺史大人庾昭唯有一女。故此夫人將之視若珍寶,食衣住行、禮儀教化皆親力親為,不容旁人插手分毫。

民間皆感慨其舐犢情深,可唯庾妧清知曉那夙夜教誨,時時刻刻的跟隨,使她無須臾自我,只固守於母親的繩墨之中。

庾妧清自知母親寢疾難治,為她夜不能寐,故而一言一行皆依母親。直至母親下令杖殺贈她稚子玩物無辜之人,將她圈禁府中,她一時難以接受,痛苦難堪。

她恐懼愧疚於枉死之人,卻未敢與母親分辨,怯懦於她,趁亂偷逃出府。

一朝不慎,落入陷阱,性命垂危。

庾妧清蜷縮在地,手臂在痛,不僅僅是手臂,好似渾身都在痛。偏她神思清明,雨聲雷聲仍未停止,她不想再聽,可它們仿若母親虛弱但持久的教誨不講理地闖入耳中,使她疲乏不已。

她掩面不語,想呼救想沉默,兩難抉擇撕扯著她,她渴求自我卻不願母親失望,她已悄然逼近死亡。

初次見到褚季凌,他是那般意氣風發,荷衣少年,布袍葛屨,聯袂而來。

他乘雨而過,瞥見有人陷於危境,可奈他正值束髮之年,身量淺薄,難敵深坑。暴雨如瀑,山石流淌,淋在臉上片刻險些使人窒氣,如此危急時分,庾妧清原以為他會就此離去。

此前不無搭救之人,奈何天險地危,嘗試一番皆搖頭嘆息作罷。

卻不知少年思索少頃,索性縱身躍入其間,施力過度以至折一臂,偏他面不改色,自陷阱之中盤腿一坐,閉目不語。

庾妧清見他一身褲褶服,儼然北方人士。

粗布衣,粗紃履,端委貌,然佩韋以自緩,少年率性不羈但心中湛然。

庾妧清蓬頭垢面,精神萎靡,心甚不安,渾身戒備望向褚季凌,男女大防雖不及稚子,奈何人心難測。

庾妧清緊捏手中木枝,因冷意襲體不自覺戰慄,哆哆嗦嗦質問道:“傖父何為?”1

褚季凌不怒反笑,斜睨因惶恐而面色蒼白的小兒,“貉子小兒無禮,諒你一回。”他起身走至另側遠離庾妧清,自包裹中取物隨手一拋,兜頭罩面惶恐之感侵襲而上,庾妧清伸手一抓,竟是狐裘。

此番作為,庾妧清自然知曉他的善意,也不做推諉緊裹白狐裘,暖意氤氳

《佞臣賢相互毆錄事集》 3. 年少暮艾(第1/3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