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篇番外】其一：彼黍離離，彼稷之苗。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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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商時，太子有師，其名為俊。

&esp;&esp;“俊善調風雨，品性嘉好。一生未娶，商武初年，收養一子。因恰逢黍稷豐茂之年，故取名曰：離。

&esp;&esp;“離貌鮮碩，為武王所喜。後師承於俊，青出於藍，巫醫兼備，乃命之為新太子師。

&esp;&esp;“因前年大旱，俊求雨未成，離於王前稱：俊之術，非當今天道。王故廢俊，立離。後市井有傳，離得名不正，居心叵測。暗地阻撓俊之典儀，又向王進讒言。

&esp;&esp;“一時，人心惶惶。”——《商史》載。

&esp;&esp;這會兒，暑熱正燻。

&esp;&esp;驢蹄噠噠地踩在乾枯龜裂的土地上，自山上一路下來。道路兩旁並沒有什麼樹蔭，只有濃烈的陽光攤覆其上。

&esp;&esp;一驢兩人的影子，就這樣投射在寂寥的山路上。彷彿沒有來處，沒有去處，要這樣永恆地走下去，方能抵達二人所願的終點。

&esp;&esp;坐在驢上的人，倒是不怕日曬。那人衣著華麗，抬起寬袖遮在頭頂，只露出半張狐般妖孽鮮妍的臉。

&esp;&esp;他伸著另一隻袖子，擋在那牽著驢子慢慢走的僕從頭頂。僕從抹了抹臉上的汗，露出一雙黑黝黝的眼睛。

&esp;&esp;“斐兒，你知道麼？”衣著華麗的人一張口，卻是一副低沉悅耳的嗓音……這原來是個男人。

&esp;&esp;“我們這次回宮，大抵能見到王新娶的那二位夫人了。”男人額上也冒著微汗，卻仍在自顧自說話，像是在逗那抿嘴不言的僕從，“聽說他們自楚地來，那兒是你的故鄉……對麼？”

&esp;&esp;僕從點點頭，又指了指不遠處威嚴聳立的王宮，搖搖頭。

&esp;&esp;“不想見麼？也好。”男人笑了，眼睛微微眯起來，這下真與狐別無二致了，“但，我很擔心一些謠言……”

&esp;&esp;僕從做了幾個手勢，“你問什麼謠言？”男人說，“喔！不是那些關於我的謠言。我只是很擔心那則……關於這兩位夫人的謠言。”

&esp;&esp;“得祁家二女者，可得天下。”男人緩緩念出，眼睛裡卻沒有半分笑意，“聽信這種謠言，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esp;&esp;僕從又做了幾個手勢，“不必拘於人言麼……很遺憾。”男人說，“斐兒，你雖口不能言，但心如明鏡。而世間諸人，大多相反。”

&esp;&esp;“好了，”男人又揚起那漂亮的笑臉，說，“無論如何，今夜……且去會會那二位夫人吧……”

&esp;&esp;入夜，商王宮。

&esp;&esp;歌伎的吟唱聲裡，離正支著手臂，閉著眼出神。儘管他儀容雅緻，但在都城裡是出了名的不愛風雅。平日不飲酒不參宴，只成日和他那瘦小的啞巴隨從耽在野外，尋覓藥草。

&esp;&esp;此刻，離便又在想念家中幽靜的庭院。他算了下時間，現下斐兒應是蹲在庭院裡，在月光下清點今日所採摘的藥材……

&esp;&esp;他正兀自微笑，就聽見王說：“祁娥，祁英，這位便是離師，他這幾日在外尋覓草藥，今日才回宮中……”

&esp;&esp;離順勢站起來，向面前人祝酒：“娥夫人，英夫人。”

&esp;&esp;祁英直直地望著眼前的男子，一時間竟彷彿失去了呼吸似的。祁娥站起來，卻是落落大方地敬酒，同時輕輕撞了下祁英的肩膀：“離師，久聞大名。”

&esp;&esp;“不敢。”離仰頭一飲而盡，又緩緩對王說，“離應當先向大王賀喜才是。”

&esp;&esp;“哦？離師何出此言？”王饒有興致地問。

&esp;&esp;離說：“代世人，賀大王得此二女。”

&esp;&esp;“代世人？”

&esp;&esp;王呵呵笑起來，“看來離師自己，並不這樣想哪。”

&esp;&esp;離垂著頭：“離不畏世人言，但恐世人言傷及大王。”他跪倒在地，在絲竹聲裡一叩到地，“大王欲奪天下之心意，離已明白，只是此事不需旁人去證……”

&esp;&esp;“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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