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篇】第八：久疏傷痕之痛，唯記舔舐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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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迄今為止，在冷清寒的一生裡，最懼怕的時刻有二。

&esp;&esp;其一，是樂青梅葬禮上的那個午後。

&esp;&esp;女孩兒轉頭看著他，冷靜地說：“現在要分手，也來得及。”

&esp;&esp;在末日般的白色陽光裡，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儘管努力維持著素日平靜的神情，但他的心臟幾乎快要跳出胸膛，讓他喘不過氣來。

&esp;&esp;嘴上雖說著“我以為你不會食言”的激將之語，心裡卻黑洞洞地毫無把握——這在往常的庭審裡並不少見。但冷清寒那時腦海裡唯有一個念頭，一個清晰的念頭：

&esp;&esp;我真的，愛上了這個共度過一晚的女人了嗎？

&esp;&esp;自收養冷英那日，父親就告訴他，這就是你以後的妻。

&esp;&esp;於是處處退讓，又學著討她歡喜，把她養成一副跋扈嬌縱的模樣。可看著這樣的他，他不止一次地想過……這就是，他未來要共度一生的人麼？

&esp;&esp;除了她……從天而降，也是毫不客氣。一開始，他也並不喜歡她，只是有些在意那樣的特殊。直到她後來請他過去面談，第一句話，居然是“對不住”……

&esp;&esp;他倒是對她刮目相看。

&esp;&esp;那一晚，半是賭氣，半是迷情。但她說出“你不許死”的時候，他真真切切地笑了……哪個女人會在這時，要他活下去啊……

&esp;&esp;可是竟然是他想聽的。自從……那一件事之後。

&esp;&esp;其二，便是……六歲時，他所經歷的那一件事。這件事幾乎改變了他的一生，他從此害怕黑暗、害怕狹窄，害怕過度的痛，也害怕猝不及防的離別。然而，興許是大腦為了保護主人，自然地淡忘了這段記憶，而今，他已經幾乎記不清這件事究竟是什麼了。

&esp;&esp;和秦佳一起走進拘留所時，他還有些出神。這個地方無論來過多少遍，總讓他覺得熟悉，覺得抽痛……冷清寒沒說話，秦佳卻先開口了：“小冷，我今日是作為你的助手過來，你可要好好表現喔。”

&esp;&esp;“是，秦……秦佳姐。”冷清寒勉強打起精神。眼前的女人，正是帶他入行的老師——大名鼎鼎的刑辯律師秦佳。不久前，因為女兒去世，丈夫又投資失敗，不得不變賣家產，又退出了現在的律師事務所，決定先行離婚，再休假一年……

&esp;&esp;何謂命運弄人？便是如此。記得秦佳打過的第一樁官司，便和今日一般，是為著被判死刑的拐賣犯辯護……

&esp;&esp;“小冷，怎麼你今日看起來，有些不在狀態。”秦佳笑著問，“對了，你是怎麼和飛星認識的？說給我聽聽吧。”

&esp;&esp;冷清寒深吸口氣，才緩緩地說：“老師……其實，我一直很害怕。”

&esp;&esp;“嗯？你怕什麼？”

&esp;&esp;“我害怕我親近的所有人，最終都會離開我。”冷清寒用力捏得手指發白，“飛星也是，裡面的那個人也是……”

&esp;&esp;秦佳溫柔地握住他的手：“別擔心，所以我陪你來了。飛星……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那個孩子一向是個重情的人，只是不愛表現出來……她不會輕易離開的。”

&esp;&esp;她的目光轉向面前空蕩蕩的位置，說：“至於那個人……你會為他送上最好的辯護，然後讓他……接受應有的懲罰。這是我一直以來教你的，也是你一直以來所信任的……不是嗎？”

&esp;&esp;冷清寒重重點了下頭。這時，探望室裡面的門隨之開啟，那人拖著鎖鏈，一步步走來又在他們面前坐下。秦佳看了清寒一眼，他沒抬頭，一邊翻著資料，一邊說：

&esp;&esp;“嫌疑犯冷瑞，我是擔任你這次庭審的辯護律師……冷清寒。”

&esp;&esp;“你因故意殺人、拐賣罪被九曜起訴。”冷清寒將照片推過去，照片上的男人穿一身白大褂，長相俊美，“照片上的人，你認識嗎？”

&esp;&esp;冷瑞看著他，不屑地笑了：“清寒，這一切，又有什麼必要呢？”

&esp;&esp;他舉起手上的鎖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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