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笏篇】第一：悲天憫人，乃此道第一應棄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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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聽過魔鬼梅菲斯特的故事麼？

&esp;&esp;再不濟，伊甸園的蛇如何誘惑夏娃的？麥克白是怎麼死的？千與千尋又看過麼？

&esp;&esp;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魔鬼同你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說是公平交易，但輸家，永遠是你。

&esp;&esp;那日，趙飛星就這樣近地看著眼前的魔鬼。沉黑色的眼睛，若仔細看，又能看見其中鮮紅的顏色淺淺地流轉……勾人心絃，又危險嗜血。

&esp;&esp;“你是九獄的人麼？”這是個合理的推測。

&esp;&esp;“裴素章，九獄行走人間的代言人。”他說，“不過，目前業務範圍，僅限在桐州。”

&esp;&esp;“噢。”飛星說，“為什麼選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esp;&esp;“你來之前，大概聽虛沉煙說過。”裴素章輕輕撣去衣上灰塵，“人間萬事萬物，只在命理，又以緣分為顯。我今夜來此，也只是順勢而為。命中該是你，就選你。”

&esp;&esp;“至於好處……”裴素章想了想，“魔鬼交易靈魂，合情合理。”

&esp;&esp;“交易靈魂？什麼意思？”

&esp;&esp;“大凡世間人，死後左不過：一，徘徊陰陽之間，二，身入九獄，或留下或轉世，三，靈魂私有制。”裴素章伸出三個手指，一根一根壓下，壓到最後一根，“我提出的是卻不阻攔，一伸手：“請。”

&esp;&esp;兩人之間那靜滯的時間彷彿轟然開始執行，江水翻卷的聲音隨著秋夜呼嘯的冷風襲過耳邊。面對面站著，飛星看看他，又看了看底下的江水，一定很冷吧。她想，青梅找不到我，會不會急死……

&esp;&esp;她咬了咬牙，走過去狠狠拽住他放在身側的左手，冰冷：“交易就交易，死了怎麼樣，來世怎麼樣，我才不在乎……”

&esp;&esp;我要今時今刻。

&esp;&esp;這糊塗的、爛得沒邊的，

&esp;&esp;我唯一擁有的，

&esp;&esp;人生。

&esp;&esp;“交易成立。”裴素章笑起來，月色般無聲撩人。他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把小刀，也如虛沉煙一般淺淺劃過她手心，連疼痛都尚未傳來時，他已經低下頭吻去她掌心鮮血，抬臉時，唇畔一抹血色分明地豔。他又將自己掌心劃開，送到她臉側。望著那順著掌紋流下的鮮血，飛星也沒猶豫，慢慢都舔了去。

&esp;&esp;“契約已成，”他伸手取下腰間一對血玉中的一隻，系在她頸間，“無論何時，不可摘下。切記。此玉關係你的性命……”又變戲法般取出一紙執照，“無需去見虛沉煙了。明日帶證上崗，道號便是——”

&esp;&esp;飛星低頭看去。執照上的照片，分明是她自己。道號處，只寫著兩個字：“非星”。

&esp;&esp;她又急急扯住他衣襟，“喂，鬼媒人是做什麼的，我還不知道……”

&esp;&esp;“字面意思，為未婚之鬼尋覓夫妻。”

&esp;&esp;“那我要怎麼做？”

&esp;&esp;“每個鬼媒人都有自己的法子。”他說，“我聽過的，有奪人生魂者，有盜人屍骨者，自然也有循問獄之法，將兩廂情願之人相配的……”

&esp;&esp;“那什麼問獄之法，能教我麼？”

&esp;&esp;“不能。”裴素章說，“你要自己想法子。我說了，各人有各人的法子。”

&esp;&esp;“難、難道你要我真的去，盜人屍骨、奪人生魂……”趙飛星用力擰住他的衣服，“我不想做。”

&esp;&esp;“那就去找別的法子。”裴素章安靜地看著她，“此時撕毀契約，算作違約。你的靈魂，照舊歸我。這也記好了。”

&esp;&esp;“你！裴素章，你這騙子，魔鬼……”

&esp;&esp;“你的客人，很快就要來了。”他伸手，看起來沒怎麼用力，但輕易地拉回了衣襟，“有時間罵我惱我，不如找找其他法子。”

&esp;&esp;“裴素章！”

&esp;&esp;那人輕輕一揮袖，竟然如來時一般，輕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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