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賜日，六六六大順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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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聽到村頭孩童清脆大喊:

“二狗子有妹妹了!”

德子看眼吃飽又睡著了的雨清，

一跺腳卷下山坡衝進村裡，

寧阿婆剛爬上德子的背，

村西孩童聲一路傳來：

“寧阿婆，大牛媽要生了啊，啊，啊...”

“汪、汪、汪...”

阿婆聽了說雨清在睡，

就拍了拍德子，

德子腳下轉彎剎出一片土煙，

幾息間就衝進了大牛家敞開著的大門裡，

寧阿婆進了裡屋一邊擦手一邊觀察，

一邊衝門外喊了一聲：

“德子，一刻鐘就得。”

德子蹲在門邊，

接了大牛爹遞過來的餅子塞了兩口，

裡屋突然響起洪亮的男娃哭聲，

大牛爹遞過來的水碗轉手舉到自己嘴邊一口悶了，

空碗遞給德子，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嘿，又得多掙一份聘禮錢！”

嘴卻笑得咧到了耳朵根，

德子把剩下的小半個餅塞嘴裡，

在大牛爹肩上重重拍了一掌，

翻了眼差點一屁股坐地上的大牛爹，

默默站到裡屋門邊，

寧阿婆掀簾出來，

一臉的喜慶，

“比母雞下蛋還快呢！”

屋裡幾個女人鬨堂大笑，

夾著大牛娘笑得不好意思的叫痛聲。

德子伸手扶好阿婆，等她爬到背上，伏好，

又一路狂奔回山邊，

夜已經深了，

不知何時還開始飄起了細細的雨絲，

路邊的幾戶人家還點著油燈，

德子和阿婆都知道那是特意為他們留的，

知道村裡人都在等著德子家的訊息。

寧阿婆進門洗好手臉換上早準備好的罩衣，

剛摸上清雨的肚子，

突然窗外風聲大作，

一聲炸雷毫無徵兆地霹到窗欞上，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瞬間照得室內恍如白晝，

屋內室外的人被嚇得一定，

驚疑不定的互相看著，

就在這時，

一陣嘹亮的哭聲驟起，

竟似要與那轟鳴的雷聲爭個高低，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又驚得一哆嗦，

瞬間忘記了先前的恐懼，

寧阿婆定定神，

再次看向雨清身下，

撿起被羊水衝落在墊布上的娃娃，

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很難想象比雷聲還響的大嗓門，

就是眼前這個柔嫩的小玉糰子一樣的小丫頭髮出來的。

寧阿婆沒用幫手的婦人，

親手快速把娃娃收拾乾淨，

看著難得才出生就眉目清秀的小娃娃，

笑著說：

“這娃娃是個六六六大順的命格呀，

不如乳名就叫阿六吧”

雨清看看在門口簾子邊探頭張望的德子，

德子想想寧阿婆在這紅楓坳遠近聞名的能掐會算，

是個紅白喜事必到的能人，

她老人家願意給初生小兒起名是個大善意，

德子對著雨清點點頭，

雨清溫柔轉頭看著阿婆手上的小小一團滿眼愛意，

笑著喚了一聲：

“阿六，孃的小乖寶”。

小小乖寶，阿六，在寧阿婆手上猛地彈了一下身子，

舞了舞手腳，吐了個大泡泡，

還沒有焦距的眼睛望向花窗，

窗外已經雷收雨住，

半個月亮在雲邊悄悄挪出來，

阿婆硬是在女娃沒有表情的小臉蛋上看出了一絲絲無奈，

想起被德子一路夾著狂奔而來，

路邊草叢裡也不斷跟隨的巨大悉索聲，

和進門前隨眼一瞥，

隔著傘邊雨簾看到的幾道身影，

不由得笑了，

六月初六小阿六，

天賜日，

紅楓坳要熱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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