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景點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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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逼迫著他的擔憂與猜測即使在他吃飯時也不會放過他,那些長於跟蹤的刺客早已把他們怨毒的匕首丟進他本該無比寧靜的水潭中以換取一樁樁淒厲的噩夢,彈頭幾乎愛上了這種因生存之爭而產生的怒火,不管怎麼說,他過去的同事們就是不肯放過他這樣一個殘忍、卑鄙、卻又無可奈何的叛徒,彈頭愛上了這種自然生長的怒火,他痛恨他們居高臨下的醜陋姿態,他痛恨潛藏在他們永無止境的追殺中的那些無比固執的標準,那被他們凝視著的背叛從未發生過,彈頭承認過他和他們之間的差別,他們要探查清楚他身上的一切未被成功分類的不合規的謎團,他們給了他豐厚的補償,可他就是不情願,他抓住了這個時機,只要他待在這裡,那麼他就總能等到這個機會,他為自己簽下的數量決定了這一切。彈頭在每個無關緊要的路口守候著那輛關鍵的運輸工具,過去他被同事們的言語貶低到這樣一個卑微的困境中,隨著時間推移,他把握住了他們的脈絡,他如飢似渴地模仿著自己的同事,在生活的每個方面都向著他們隱秘的包圍堅定地突進,他們因他的這種可恥的模仿而大感憤怒,而他拒絕承認他犯下的過錯,這一切都應當被稱為巧合,一個合適的詞彙被擺放在這個路口上,他們的衝突因此被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但事實總不如此前行,這樁生意和他沒什麼關聯,商業性的栽贓不能扭轉他的神經,他拿毛巾擦乾自己的眼淚,寧願把這條毛巾連同毛巾架一起拆下來也不肯閉嘴,他的嘴巴因長久的沉默而奇癢難耐,他對同事們的模仿摧毀了他,他不承認這一點,他絕不承認,儘管他自己說出了這句話。他不肯說話,他總要在自己的沉默裡畏縮,他的單一標準讓自己都感到可笑,同事們用他的這種標準來衡量他自己,他們每天至少花上一半時間來細緻地分析他。這絕不是什麼分析,他們時不時地強調這一點,他跟著他們一起強調這句話,因為他對他們的模仿是一種被他竊取了的本能,那支筆在他的手裡像個小偷似的跳來跳去,他結實的手掌佈滿紋路,一隻體型較小的螳螂從森林裡跳起來襲擊他,他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沒聽清同事們說的話,那個死在他手裡的人無法找到報復他的機會。彈頭把兩雙手擱在辦公桌上察看,用四隻鼻子辨認他們的味道,只要他們走到他身邊來,他就能立刻把他們從人群中認出來,這是他從自己的同事那兒學來的,儘管還沒經過他們的同意。彈頭向別人這樣說:“我的同事們剽竊了我的創意。”我能拿出證據嗎?我能拿出什麼關鍵性的證據來騙取人們的信任呢?儘管證據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在最後的宣讀聲音落下前趕到他身邊,但他的栽贓總的來說是富有成效的,每一次編造出來的欺騙總能發揮出它應有的功效,這種關係往往是一一對應的,彈頭把自己生產出的死者稱作施暴者,把自己剽竊過的受害者稱作小偷,每一種叫法都給了他嶄新的偷竊創意,他依附在它身上,倚靠帶來的感觸讓他每一次都能穩定地站立起來,因此,彈頭受夠了同事們刻薄的指責,他們的責備遠遠算不上妙語連珠,工作上的衝突與意見上的不合讓他們把他看作應被剷除的死敵,他的同事們對他的指責只是出於這樣一種常見且樸素的動機。不過,彈頭的同事們每個星期都要走到他的辦公桌旁邊,用手裡的杯子摩擦他的臉。彈頭因他們的虛偽與不坦誠而捶胸頓足,但他們永遠不承認這件事,這是他們彼此之間的約定。
分與目蹲在這隻假人身前的時候,小區裡一個人也沒有。它不情願地吐出牙縫的那半截舌頭像是一種從它的身體裡汲取了生命的擅於蠕動的新生物。他盯著它變形了的慘白雙眼,也許那裡面躺著另一個在室內與室外間不斷掙扎的由簡易的紙張拼湊起來的玩偶,它的牙齒比它的更鋒利,它們的牙齒即使遭受過雨水的沖刷也不肯生鏽。分與目之前在附近見過這種風格的玩具嗎?或許它並不是一件無主的廢棄物,骯髒的塵埃和貪婪的跳蚤還沒來得及舒服地躺在它的背上心安理得地乘涼,它腦袋上無數個溼漉漉的水珠將兇手的半個影子放進了人們狹小的視野當中。它曾經被誰按進了某個水池裡,或許是某條河流,但這附近沒有河流,也許是某個池塘,但這附近沒有池塘,那個裝滿水的容器召喚著這個假人的腦袋——如果那裡面的水還沒被完全倒掉的話。它死前的哀嚎仍在流動的液體中大膽地迴盪。一個人也許能夠把箱子或盆子裡的水全部喝光並以此來讓生命的光輝重新映照在它那個用來發出叫聲的強而有力的喉嚨上,但這位將它逼進這樣悲慘境地的兇手當然也能用一潭更加深邃、幽怨、絕望的湍流來溺斃它死前本能的幻想。也許是它的主人給它換上了如今這身死氣沉沉的外衣,但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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