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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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工地供應三餐，但三餐說實話沒什麼分別，一連五年都是發硬的黑麵包配上發酸的葡萄酒。

&esp;&esp;福貴和楊順德到的時候，已經有許多人領完了食物。他們三三兩兩地坐在地上，皺著眉頭將發酸的葡萄酒倒在硬邦邦的黑麵包上，等黑麵包被泡軟了，再硬著頭皮吃下去。

&esp;&esp;福貴和楊順德也領了一份食物，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沒過多久，顧為光帶著趙自牧也來了，他們領完食物後坐到福貴和楊順德身旁，顧為光皺著眉頭將葡萄酒倒在黑麵包上，像是在看什麼恐怖的東西。

&esp;&esp;顧為光開口說道：“太可怕了，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esp;&esp;楊順德接話：“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東西？我曾以為法棍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直到我遇到了黑麵包，這還不如窩窩頭。”

&esp;&esp;說這話的時候，他還配上一臉誇張的表情與浮誇的肢體運動，像是生怕有人看不出來他在埋汰顧為光。

&esp;&esp;顧為光：“……”

&esp;&esp;被搶了話，顧為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只能黑著臉看向不停作死的楊順德，心裡思量著怎麼才能收拾這個目無尊長的小崽子一頓。

&esp;&esp;福貴斜了二人一眼，沒有打斷他們之間的玩鬧，只是衝著趙自牧說道：“別理他們——在這裡還習慣嗎？這玩意兒吃得下去嗎？”

&esp;&esp;趙自牧老老實實地點頭，像是生怕福貴覺得他矯情難搞，他還補充說道：“沒問題的，我之前吃的也是這些。”

&esp;&esp;這話說的倒是不假。

&esp;&esp;雖然勤工儉學生的名頭聽起來似乎比華工好得多，但在這個時代的法蘭西，學生可能活的還不如勞工——起碼華工包吃包住，不會吃不起飯，也不會沒有地方住。

&esp;&esp;趙自牧最開始來到法蘭西的時候，是在蒙達爾紀的一所語言學校學習法語。那時候他雖然是學生，但是法國戰後蕭條，學校的環境也很糟糕，那時趙自牧在蒙達爾紀中學吃的也只有麵包配葡萄酒，相比現在唯一的優點是那時的麵包沒有現在的這麼硬，葡萄酒也不像現在的這麼酸，像是發酵過勁一樣。

&esp;&esp;後來他因為囊中羞澀而離開蒙達爾紀的語言學校，經濟上的窘迫又讓他連個安穩的住處都找不到。那時從小衣食無憂的趙自牧可謂是吃遍了苦頭，現在的區區黑麵包和酸葡萄酒算什麼？

&esp;&esp;看著碗裡被葡萄酒逐漸浸溼的黑麵包，趙自牧甚至笑著說：“不過我剛剛拿到這個麵包的時候，還以為是嗍丟。”

&esp;&esp;“嗍丟？那是什麼？”楊順德問。

&esp;&esp;“是一種食物，我聽我一個來自湖北的朋友說的，聽說他們那裡有一種小吃叫嗍丟，實際上就是鵝卵石。”

&esp;&esp;福貴聞言低頭，忍不住將碗裡的黑麵包和鵝卵石相比較，最終不得不承認，起碼在硬度上，他們之間是可以相比擬的。

&esp;&esp;倒是楊順德來了興趣：“鵝卵石也能吃？”

&esp;&esp;趙自牧搖搖頭：“不能的，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嗍丟是一種下酒菜，在喝酒的時候調味用的，不吃到肚子裡，嗍一口就丟掉，所以叫嗍丟。”

&esp;&esp;提起小吃，楊順德不由想起了自己老家菏澤的吊爐燒餅：“我想吃吊爐燒餅了，你們知道嗎，吊爐燒餅配上一碗羊肉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

&esp;&esp;說到這裡，楊順德還忍不住咂咂嘴。

&esp;&esp;他這輩子吃過很多次吊爐燒餅，但只有一次配過一碗羊肉湯，是他決定離開家前往法蘭西之後，阿爹拿出了家裡的積蓄奢侈了一把，給他買了一碗羊肉湯。

&esp;&esp;一碗羊肉湯，楊順德和父母弟妹五個人分，每個人都只能分到一小口，裡面唯一一塊羊肉，爹孃不捨得吃，弟妹不捨得吃，他們不約而同地留給了即將離家的楊順德。

&esp;&esp;那一碗羊肉湯的味道，楊順德記到現在。

&esp;&esp;“要我說啊，吊爐燒餅還是配胡辣湯最好喝。”一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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