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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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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家裡忽然多了一個人意味著什麼嗎?那孩子已經十六歲了,不是六歲、六個月,我們要怎麼跟他相處,她對於我和女兒來說就是個陌生人,這是我的家,不是孤兒院!”薛少萍憤而對司徒久安說道。

當時司徒久安避開了妻子的話鋒,轉而對有一下沒一下夾著菜的司徒玦說道:“怎麼能說是陌生人呢,女兒,姚叔叔你不是認識嗎?還有那個小哥哥,你也是見過的……”見女兒一副茫然的樣子,司徒久安皺眉道:“你不是跟我一塊去過姚叔叔家,那個小哥哥還跟你吃過飯說過話的,怎麼就忘了?”

其實,司徒玦此刻臉上的表情並非回憶,而是被父親那句理直氣壯的“小哥哥”肉麻得胃裡有些不適,在努力調整中。

她看過大量的偶像劇、臺灣言情小說、日本漫畫,諸如她目前很有可能面臨的處境拿到電視劇裡或者漫畫小說裡,就是一個超級浪漫的橋段。比較有代表性的就是多田薰的漫畫《一吻定情》。司徒玦受不了琴子,但還是蠻喜歡入江植樹的。看漫畫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家裡忽然多了一個這樣的同齡帥哥,日日同在一個屋簷下,多麼讓人想入非非。

可是,可是!這樣的情節只存在於故事裡是有道理的,因為發生在現實中太奇怪了。就像媽媽說的,家裡多了個陌生人,而且是朝夕相處的陌生人,是誰都有些難以消化。尤其那個“小哥哥”(想到這裡的時候,她終於吃不下了,放棄了鍥而不捨的筷子)完全讓她沒有任何幻想的空間。

爸爸嘴裡的“姚叔叔”她是見過,而且不止一次,但前幾次都在她十歲以前,最近的一回去到姚叔叔家,也不是最近,那應該是差不多兩年前,她初二的時候,正趕上放暑假,爸爸領著好幾個戰友去探望姚叔叔,非要帶著她,說是讓她體驗一下農村生活,好知道珍稀眼前擁有的優越條件,改掉驕縱的小毛病。

誰知道司徒玦跟著車到了鄉下之後,就像放歸森林的鳥兒一樣樂得到處亂飛。她天性活潑好動,平時雖跟著吳江胡天胡地的玩耍,但是父母在身邊,況且在城市裡連塊空曠些的綠地都稀罕,所以總覺得拘著。鄉下的好山好水讓她簡直樂不思蜀,對什麼都好奇,什麼都覺得有趣。司徒久安忙著跟老友喝酒敘舊,司徒玦形式性地叫了幾個叔叔,姓張姓李姓姚,誰是誰也分得不是很仔細,然後就跟著村裡的小夥伴玩去了,直到那天晚上不知道吃壞了什麼,忽然上吐下瀉地鬧了毛病,薛少萍得知後心急如焚,司徒久安才不得不連夜將她送了回去,事後還頗責備了她一番,說是吃不得一丁點的苦,被她媽媽縱得太嬌貴了,讓司徒玦很是委屈。

司徒玦努力回想那次在鄉下的經歷,她記得姚叔叔家門前不遠的池塘,記得和幾個比她小一點的孩子一塊生窖烤紅薯的香味,記得到處啄著穀粒的蘆花雞,就是對爸爸所說的這個姓姚的“小哥哥”全無印象。

薛少萍一直寵著女兒,於是司徒久安也試圖在女兒這裡開啟缺口,見司徒玦沒有說話,便道:“家裡就你一個孩子,多個親人,多個哥哥不也挺好的?有個伴,也有人管著你,你也不用整天在外邊野了。”

殊不知司徒久安這話實在說得不甚得人心,司徒玦喜歡的東西很多,唯獨不喜歡有人管著,爸媽尚且罷了,一個“外人”憑什麼?她避開爸爸“充滿期待”的眼神,也不敢看媽媽發紅的眼睛。事實上,她就是覺得怪怪的,更深刻的憤怒和傷心倒也無從談起。她最不缺的就是玩伴,哪裡會差家裡那一個,好在她也不是個自尋煩惱的人,心想,自己說什麼其實都沒用,爸爸看起來已經決定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於是哼哼唧唧幾聲,就謊稱自己吃飽了肚子疼,匆匆逃離現場,把爛攤子拋在了腦後。

那天晚上,司徒玦半夜口渴起來喝水,聽到父母的房間還有細碎的談話聲傳來,心中好奇,便躡手躡腳上樓察看動靜。隔著關閉的房門,她仍能從媽媽刻意壓低了的聲音裡聽出憤怒的意味。

司徒玦不敢湊得太近,只有零碎的隻字片語傳進她耳裡。

薛少萍說:“……你說再多道理也沒用,我不是沒有同情之心,可就算那孩子父母都沒了,家裡總有親戚可以幫忙照顧吧,你供他上學沒有問題,何必非得往家裡帶……司徒久安,我還不知道你,你嘴裡不說,心裡對我生了個女兒遺憾著呢,現在白撿了個兒子,巴不得當個寶似的留在身邊……你就是老腦筋,泥古不化……”

然後司徒久安又是一番解釋,無非責任道義,或者那孩子如何懂事云云。

司徒玦靠在門邊的牆上,心裡好一陣不是滋味。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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