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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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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馬失前蹄,讓陳中柏不戰而勝,白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騙子聶明傑一落法網,案情便一目瞭然。南方的幾家團市委竟聯名給北口市委領導寫了信,希望認真查處此事,對被騙款額承擔責任,儘快退賠。接著市公安局又向市委領導做了彙報,並附了南方電傳過來的案情報告。市委副書記袁天榮在南方來信上做了措辭很嚴厲的批評,要林卓文必須寫出深刻檢討,團市委也要從中汲取教訓,並妥善處理好後遺問題。市委秘書處把電話打到辦公室,讓團市委趕快去一位領導取袁書記的批示,並說袁書記還要親自了解一些情況,請直接到袁書記辦公室。陳中柏聽於玖玲講了情況,沉吟了好一陣,才說:“那你去一趟吧,好在情況你也都熟悉,袁書記問什麼,你就如實地彙報,有什麼指示帶回來,我們執行就是了。”

於玖玲面露難色:“我去……好嗎?說是要咱們去一位領導的……”

陳中柏說:“在家的也就是我和卓文書記,這事讓卓文去當然不合適。可我……真沒時間。我剛撂的電話,我母親那裡又不好,醫院讓家裡趕快去人呢。袁書記要是問,你就說我這幾天一直在醫院護理老母親好了。”

朝野有難解之事,重臣稱病不出,這是古往今來多少將相避閃窘境的慣用之法。自從聶明傑的那個大癤子一出了頭,陳中柏就料到難辦的事遲早要落在他頭上。靳平不在家,涉及追究林卓文責任的具體工作便都要找到他。同為副職,何深何淺,孰重孰輕,如何判斷?又如何把握?深了重了為相煎太急落井下石,淺了輕了是有意包庇官官相護,上上下下,眾目追光,怕是咋做也難落下一句好啊!正巧那幾天老母身體不好,常說胸口悶,喘不上氣,他便靈機一動,催著去醫院檢查,又找關係安排住院治療。自己年輕輕的,不好裝病大養,那隻好寄在老母身上了。他又暗囑姐姐,隔一日就往團市委打個電話,一定要往辦公室或宣傳部打,只說母親病情危重,叫他速去醫院,他則視情況相機定奪。此一計,沒想果然派上用場了。

陳中柏又說:“這幾天我可能就要在醫院陪護了。今天是星期三,你給靳書記打個電話,請他週末無論如何回來一趟。你把袁書記的批示和有關材料取回來後,就用檔案袋封好,等靳書記回來時直接交給他。”

那天,陳中柏去了醫院,一待就待到了週一,不來上班,也不回家,只說老母病急。他的意思已不言自明,就好比足球上的比賽,已到了最後傷情補時階段,勢均力敵的角逐中有一方突然獲得了一個禁區附近主罰任意球的機會,那種時刻,並不是哪個球員都願意勇冠三軍擔任主罰的,既然一腳射偏必落下埋怨,那就還是讓場上隊長一展神威吧。直到週一上午,陳中柏才在機關露了面,一副眼紅麵灰一夜未睡的模樣。於玖玲過來問,伯母好點了嗎?陳中柏便說,脫離危險了,我總算可以鬆口氣了。於玖玲說,你也不能總不得休息,要不要我從辦公室派過兩名同志去?陳中柏忙說,不用不用,我年輕,身體也好,禁折騰。再說,老太太看外人在身旁,心裡想得多,反倒不利養病了。

白了少年頭4(2)

陳中柏只怕林卓文猜疑,豈不知這麼一來,更讓林卓文疑心重重了。儘管靳平週末回來時,用電話把林卓文找到家裡,詢問了一些情況,很鄭重地傳達了市委領導的批評,還一再強調,這事跟中柏同志無關,千萬不要因此影響兩人的團結,可靳平越這樣強調,林卓文越認為是欲蓋彌彰。陳中柏愛鑽古紙堆,深得古今權術玄妙,他是年紀輕輕就長白了尾巴尖,高手,只在最關鍵部位暗下機關,然後就躲到一旁靜觀風景。若沒有聶明傑的落網,哪裡有袁書記的批示?那一紙“緊急通緝”才是他最狠最毒最要命的一招!林卓文也曾私下問過於玖玲,想從她嘴巴里得到一點深層次的資訊,可於玖玲只是莫測高深地微笑不語,待追問得急了,於玖玲便說,我一個小辦公室主任是什麼?是你們大領導下雨時的傘,天熱時搖涼的扇,用老百姓的話說,不過是個泔水缸的角色,領導和同志們有啥都可以往裡扔,誰想拿棍子攪上一頓我也無話可說。我這輩子,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盼你們三位領導滿意就燒高香了。這般問風答雨避實就虛地一畫弧,便讓林卓文更覺雲山霧罩,胡思亂想了。

林卓文把自己悶在屋子裡,抽菸,喝茶,看報紙。一紙檢查,於他這聖手書生不過是吹口氣翻翻巴掌的事,即使要求“深刻”,他也能一氣呵成,“深刻”得讓大領導無可挑剔。林卓文原先在市內一所大學裡當講師,專講寫作課,自己身體力行,筆上的功夫也了得,常寫些雜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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