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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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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uel Beckett)的短劇《克拉普的最後一盤錄音帶》(Krapp〃s Last Tape),以幽默、尖銳的風格,描寫了薩杜恩式的回憶。劇中的主角克拉普(Krapp)一輩子錄下了很多錄音帶,年老時,他把這些錄音帶播放出來,悶悶不樂地聽著過去的自己留下的聲音。放完一盤錄音帶之後,他決定坐下來再錄一盤:〃剛聽完那個渾蛋說的話,那居然是三十年前的我,我怎麼可能有那麼糟糕?感謝上帝,這一切總算都過去了。〃

這幾句臺詞,顯示了過去與現在之間的距離,以及觀念的變化和價值觀的崩解。在貝克特的絕大多部分劇作中,主要人物都會表露出沮喪和絕望,似乎他們舊時的人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然而,在如此的空虛中,他們又表現出一種〃高貴的愚蠢〃。在這些人物的悲傷中,我們可以領悟到人生的一個奧秘,有時人生意義和價值觀會突然消失,我們感到絕望、尋求退縮,這並不是精神失常的現象,它會對心靈產生神奇的影響。

〃克拉普〃這個名字是crap(廢物)的諧音,昭示著抑鬱對人生價值的破壞作用。然而,克拉普的做法告訴我們,沒有感情的懊悔和自我批判,並不一定是心理上的綜合症狀。我們可以把它視為人生所必需的愚蠢,而它也的確對心靈有所裨益。克拉普的自我批評,或許會被專業的心理醫師當成神經質受虐狂的表現,但貝克特讓我們看到,即使是如此醜陋愚蠢的行為,也有它自己的道理。

克拉普一邊聽錄音,一邊咕咕噥噥地咒罵。我們讓記憶在腦海中反覆回放,等它沉澱下來時,其實也就是這副樣子。經過足夠長的時間之後,精華的東西會逐漸浮現出來,有如沙裡淘金。薩杜恩所守護的土星,有時會被稱為〃黑色的太陽〃,在它的黑暗中,我們可以找到一絲寶貴的光芒……我們天性的精華,經過抑鬱的沉澱,最終成了薩杜恩最寶貴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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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節:抑鬱的饋贈(6)

現代人把抑鬱當做一種疾病,用機械和藥物的手段予以治療,殊不知,這樣會錯過抑鬱對心靈的饋贈。凡是與薩杜恩接觸過的東西,都會變得穩固、陰暗、沉重而堅硬。一旦拋棄了薩杜恩式的情緒,我們就會發現,要讓人生永遠保持光明溫暖,實在是一件耗費精力的事情。到那時,我們既要為捲土重來的抑鬱所折磨,又得不到薩杜恩賦予心靈的敏銳感覺和充實內涵。換句話說,薩杜恩的缺失可能會讓我們的個性變得模糊不清,使我們感到莫名的厭倦與無聊,無法認真對待生活。

薩杜恩會讓個性深深植根於我們的心靈中,而不是浮在人格的表層。一旦心靈積累了足夠的內涵,個性就會自然浮現出來。只有弄清楚我們是由什麼構成的,我們才能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構成我們個性的因子,會在抑鬱的思緒中得到篩選,存留下來的都是精華。而對死亡的長期思考,會留下一個蒼白慘淡的影子……那個乾燥的、精煉的〃我〃。

要關懷心靈,就要開發抑鬱所代表的那個世界。從心理醫學的角度討論〃抑鬱症〃時,我們總把它當成一種情感或行為上的問題,但如果我們把抑鬱想象成薩杜恩的一次拜訪,就能瞭解他的世界所具有的種種特質……孤立,凝重,充滿記憶的沉澱,與死亡密切的關係。

對心靈來說,抑鬱是一種入門儀式,一次成年禮。抑鬱並不意味著想象力的缺失,它造成的空虛,乃是思緒和情感的溫床。

如果我們把抑鬱當成一種病症來治療,就會逼得薩杜恩式的情感無路可走,只能透過怪異的行為表現出來。所以,我們不如敞開心扉,邀請薩杜恩進來,讓他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在文藝復興時期的一些園林裡,薩杜恩擁有自己的領域……一間偏僻的、陰暗的、太陽照不到的亭子,人們可以在那裡獨處,靜下心來反思。有些時候,人們需要這樣的獨處。我們應該為抑鬱者的情感提供必要的空間,而不是嘗試改變他們或是解讀他們的想法。而作為社會,我們可以在設計建築的時候,專門留出薩杜恩的領域。在一幢住宅或是商業建築中,專門留出一所房間或者一片園林,讓人們在那裡獨處沉思。現代建築在涉及認知的層面時,似乎更喜歡方形或圓形的設計,這樣的空間更適合群體生活。抑鬱則具有一種離心力,驅使人們遠離人群。我們總是把各種建築和機構稱為〃中心〃,但薩杜恩或許更喜歡〃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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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節:抑鬱的饋贈(7)

有時我們會讓電視一直開著,不管有沒有人來看;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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