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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強暗吃一驚:這話說的可有點玄啊,居然三年前就有人填詞贏了周邦彥,那會是誰,怎地史書上不聞有這麼一個人?忙開口問道:“竟有此事?香香姑娘可否為本衙內細說端詳?”
他這一開口,白沉香卻不敢怠慢,勾欄中向來最敬的是豪客與才子,如今這位小衙內二者兼具,那是等閒也請不來的第一等客人了,忙笑著將這件青樓秘事給說了出來。
原來兩年前一日,周邦彥醉入容樂坊,喚來白沉香唱曲,卻也不知搭錯了哪根神經,聽什麼都叫不滿意,大言什麼“秦觀之後無人知詞”。當時白沉香羞惱非常,三言兩語便與周邦彥定下賭約,一盞茶時間內雙方各填一首新詞,容樂坊中不拘何人都可以應試,而後各自給對方挑毛病,誰輸了東道就認罰。老週一來喝的有點高,二來自恃才調,一口就答應下來,譜的是就是這闋“解語花”,本以為是平生力作,正在得意,哪知被白沉香拿進裡間去,不片刻便擲出來,點的就是這“桂華”二字不妥。
老周躊躇半晌,廢然一嘆正要認輸,忽然想起對方的詞還未過目,忙索要來看時,只驚得渾身冷汗涔涔而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輸的心服口服。這東道一輸,白行首劃下道兒來時,卻是要老周終身為自己填詞,而且不得署上自己的名字,就此框住了這位老才子在此。
高強聽得驚歎不已,這朝代居然還有人能讓周清真吃這麼大一個虧?也要那令老周甘拜下風的詞來看時,白沉香一笑,向畫屏後一轉,不片刻又出來,手中已持著一張紙箋。
高強接過來看時,只見上面用工筆小楷端端正正地寫著幾行字,書法清俊淡雅,秀氣盈然,彷彿是女子手筆,心中就是一動:“莫非是那人?”
再細讀這詞句時,腦中轟然一聲,那熟極而流的字句點點流過心間,不待辨別字句已經自然道出:“……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這還能是誰?這還能有誰?!除了那自少年時便魂縈夢繞的李易安之外,更有何人?!
高強腦中一片空白,過了片刻才緩醒過來,一把握住白沉香的溫膩小手,卻無心去體味這溫柔滋味,迭聲只問:“這人現在何處?香香姑娘可能為本衙內引見?”
白沉香手下也不掙扎,只掩靨一笑,麗色盡顯:“衙內果然是名士風格,這般反應與當日周先生似是同出一轍呢!只是要見這人,那卻是多有不便,小女子可不敢給衙內引見。”
高強聞言頭腦一清,看來這詞果然是出自李易安之手,這白沉香與她想來是閨中密友,當日老周恰好撞上這位大家正在此處做客,這釘子碰的可真是頭破血流。
眼下的確不是詳問此事的時候,倒是問問這白沉香為何一直拘著老周為自己填詞才是正理:“既然香香姑娘有所不便,本衙內也不好相強。只是周先生在此為姑娘填了這許多詞,論理這東道也輸的夠了,倘若苦苦相逼,壓抑了周先生的才氣,愚意反而不美,不知姑娘以為如何?”
白沉香微一側首,想了想道:“衙內說的卻也有理,周先生近日來確實佳作漸少,想來名士須風流,強留著亦無甚趣味,也罷,”說著走到周邦彥面前一福道:“年來多得先生譜寫新詞,香香在此謝過了。”
周邦彥大喜,忙著打躬作揖向高強和白沉香道謝。只是他話猶未了,卻見白沉香上前挽住高強的臂膀,一個綿軟豐盈的身子直貼上來,笑容中說不出的媚惑:“衙內既然一力為周先生開脫,想必是會有所擔當,那小女子今後的詞牌曲目可就要仰仗衙內咯!”
啊,跟我玩李代桃僵啊?高強這可有點發蒙,這碗迷魂湯可灌不得,忙笑道:“以香香姑娘如此的天籟之音,又是這般的國色宜人,唱什麼曲目都必是叫人激賞的,而且本衙內和我這燕兄弟都會為姑娘填詞譜曲,周先生想也不會置身事外,姑娘何必憂心?”要求自己脫身,可要拉幾個墊背的,這道理自然是錯不了。
哪知白沉香幽幽一嘆道:“衙內適才也說道名士風流,小女子蒲柳之姿,又見慣了這勾欄中的起起落落,焉知他日不會再有個出色當行的花魁娘子出來,便召去了諸位名士的心,”說到“名士”二字時格外咬了一下,雙眸在三個男人面上一溜,叫人心魂便是一蕩,“那時小女子卻又上哪裡去再尋新詞佳曲?”
高強心中一動,看來這白沉香卻是個對演藝事業極其熱中的人,而且深知要霸佔詞曲資源的道理,其意識可謂超前,與現代的娛樂圈不謀而合,如此不妨這般:“姑娘原來是要長遠據住這坊間行首的位子麼?若依了本衙內這番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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