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耳摑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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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仲寧買下的據點在濟水南岸的一個港汊交錯的土包上。 他原是東郡東阿縣的一名漆商,頗有家資,日子倒也滋潤。 但是在一次行商中,他被同縣的大戶薛房陷害。 薛房一直惦記梁仲寧家的二十頃漆園,但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豪奪過來。 然後他就求到了好友程立。 程立和薛房算是同學,只是程立是素門,薛房是來自山陽郡的高門。 薛房素來敬服他這位同學,料天下事無有不中,知道此人日後必為青紫,所以薛房就時常接濟於他。 薛房求上門時,程立是想拒絕的。 他本就孤高,又少時常夢上泰山,兩手捧日,自謂輔世之人,如何願意做奪人產業的腌臢事,壞了自己聲名。 但奈何薛房情義深重,他就好給薛房指了一路。 地契。 原來,梁仲寧早年起家時,為了圖省事,就從縣寺買了一批廢田,拋荒田和絕戶田來種漆。 這類田有個巨大問題,就是地契不明。 有些地可能拋荒,但實際上是有主人的,只是縣寺一時“找不到”,就收公了。 程立就建議薛房從這裡入手,找通關係,“找到”那些地的主人,索要即可。 這招確實管用,梁仲寧到底是缺少上層人脈,被人家這招打的毫無還手餘地。 就在他走投無路之際,有人入府,勸說他可以找個叫卜己的人,說他一定有辦法。 梁仲寧沒有辦法,只好死馬當活馬醫。 他託人打聽卜己的訊息,知道此人是一遊方道士,慣常在東阿城外的祠堂用符水給窮漢子治病。 梁仲寧不知道卜己這麼一個道士如何能幫助自己,但還是讓家隸套好牛車,一路去城外拜訪。 可誰知,接連拜訪兩次都被人擋下,說卜道首出門遠遊去了,明日才回。 沒奈何,梁仲寧當晚縣城都沒回,就在祠堂外扎蘆夜宿,焦急等待一夜。 而在梁仲寧輾轉反側時,祠堂的道徒喊醒他,道首回來了。 梁仲寧在祠堂靜室見到卜己的時候,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樸素如老農的人,可以幫助自己。 但做慣伏低做小事的梁仲寧,即便心裡腹誹,但面上恭恭敬敬,他將自己所有的難處和人說了。 說來也怪,在卜己和睦慈祥的眼神下,梁仲甯越說越覺得內心安寧,說道最後,反倒是像陳述一件和自己不相關的事。 卜己一直在笑,聽完這個故事的時候也在笑,他最後只問了梁仲寧一件事: “你知道救苦救難的太平道嗎?” 梁仲寧懵然,卜己也不以為意,只是笑著告訴他,這事沒問題,讓他回去等待訊息。 梁仲寧在回去的路上,還在後悔,怎麼就把時間浪費在了一個巫師身上,有這個時間,他再去縣裡找找門路不行嗎? 誰知,梁仲寧剛一到家,就有縣吏送來了他漆園的地契,裡面有真的,也有薛房使人偽造的,盡皆在此。 梁仲寧一把就將這地契鎖進了漆櫃裡,他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這卜己和太平道,真神。 但這一切,其實都是東阿縣丞王度策劃的,他其實就是出自太平道。 當日薛房就是請託的他,來操辦地契的事。 但王度轉手就賣了薛房,他早看此人不順眼了,仗著是豪門子弟,一味招搖成了縣君的座上賓。 他要給這類膏粱子弟看看,他們這種坐地戶是得罪不起的。 他和本地太平道的魁首,也是自己的師兄卜己聯絡,就策劃了這局。 既打壓了豪門薛房,又收入囊中一座大漆園。 事情正如王度算的一樣,梁仲寧心慕卜己的氣度和手段,在他的主持下,加入了太平道。 後來更是將家中資財供應東阿太平道傳教,可以說,東阿道首卜己能成為整個東郡的渠首,和梁仲寧毀家供奉關係很大。 卜己也很感謝梁仲寧的貢獻,給他酬功,讓他去濟北國發展信徒。 許諾他若是發展一縣,就做一縣道首;若是發展一郡國,就是做一郡渠首。 梁仲寧很激動,帶著自己從故舊和家隸中發展來的信徒,也帶著卜己的承諾就來到了光裡。 然後,他們就被本地太平道給圍在了據點裡了。 壁壘外,本地太平道徒已經在山嶺下展開,俱二三十人一隊,一排數餘隊,約有十數層,由山嶺下看,遍地皆是。 梁仲寧嚇破了膽了,這底下的太平道徒咋會這麼多,他暗暗埋怨: “卜師,你可害苦我了。” 然後他勉力振作,讓大夥守好壁門,就若無其事的下去了。 眾信徒看道首如此鎮定,其心遂定。 他們哪知道,梁仲寧下了壁後,整個人都縮排了馬廄內。 其實,梁仲寧也不用害怕,他要是再鎮定一點的話,會發現其實山嶺下的太平道徒也就是數百。 更多的,是被人拉來渾水摸魚的。 當單鳴宣佈所有繳獲歸大夥所有時,他是萬萬不會料到,他手下的人立馬就把各自親朋好友一起拉上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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