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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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侯爵，”他忽然問她，“戰事會結束嗎？”

&esp;&esp;她抬眼看他，只答一個“會”字。

&esp;&esp;“靖國會退兵？”

&esp;&esp;“我不知道。”南憶倒不瞞他，“這次靖國大舉來襲，是鐵了心與我大昭一戰。我現下能做的，便是守住這昭都城，之後的事”之後的事，她不願去想。便是她守住這座孤城又如何？終有一日城中會兵盡糧絕，到了那日，恐怕大昭危矣。

&esp;&esp;赤魂明白她言下之意，聲如鴉雀，“若真到了那時，侯爵會如何？”

&esp;&esp;她想也未想，“自然是與大昭共存亡。”

&esp;&esp;赤魂只覺如墜冰窟，哀懇道：“侯爵可曾想過拋下家國之志，遠走高飛？”

&esp;&esp;南憶看入他的雙眸，正色道：“從未。”

&esp;&esp;巧矣，此番統領靖國兵馬的也是名女將，金甲壓身，用兵巧妙，手中長刀唯南憶可與之過上數招。她與南憶二人對戰半月，各有輸贏，到最後竟生出些英雄相惜的情分來，上書靖皇請求招降南憶。靖皇允了此事，那女帥便幾次告知，意欲將南憶招至自己麾下。

&esp;&esp;書信在案，赤魂也不是沒有旁敲側擊地勸過，卻次次被南憶冷言回絕。

&esp;&esp;此番風骨的女子，蹈鋒隱血，傲霜鬥雪，誠然不可多見。

&esp;&esp;見赤魂半晌不語，南憶哄慰道：“莫要憂思，那日一不回來的。我還等著彼時天朗氣清，與你共栽紅梅。”

&esp;&esp;可偏偏那日來的如此快。

&esp;&esp;靖軍在昭都城外又僵持了半旬後，整兵來襲，如有神助，不到三日便攻破了城前的陣法，直攻至城門口，眼看著便要形成圍城之勢。

&esp;&esp;陣破那日，天降大雨，南憶孤身立在城樓上，目光穿過雨簾落在城下，所望之處皆烽鼓不息。她滿目血色，聞到的都是血腥氣，一身鮮紅的戰袍早已被風雨浸溼，高束的墨髮貼垂在肩背上，只顯得盔甲下的人更加精疲力倦。

&esp;&esp;她轉身走下城樓，筆直的官道上，玄希亦未掌傘，在雨中向她走來。

&esp;&esp;二人行至一處，玄希長嘆一聲，“這便是了。”

&esp;&esp;南憶只覺得他周身便是哀凌之氣，再無半點當年的年少英姿。

&esp;&esp;“皇上放心，臣必定死守到底。”

&esp;&esp;玄希只是搖頭，“皆是無用之舉，你心下了然。”他又怔怔地看了南憶一刻，才道：“南憶，趁還來得及，你走吧，去哪裡都好，卸甲歸田，去過我過不上的清閒日子。你、你切勿因少年情戀而誤了一生。”

&esp;&esp;南憶聽他已棄了尊稱，眼底含淚，“皇上莫自責。我會守著昭都，也守著你。”

&esp;&esp;當晚回府，南憶召赤魂用膳，起身為他斟了一杯酒。

&esp;&esp;他惶恐飲下。

&esp;&esp;南憶淺笑，與他對飲幾巡，道：“赤魂，如今靖軍已攻至城外，恐怕昭都不日將破。我為臣子，必然與昭國共進退。今日我便要送你離開昭都。”

&esp;&esp;幾句話聽得赤魂手腳冰涼，他沙啞著嗓音，急道：“不可！侯爵怎的又是如此？我只想陪著你，絕無後悔。”

&esp;&esp;南憶搖頭，“我不會讓你命送於此。”

&esp;&esp;赤魂伸手緊緊抓住南憶的袖角，“我知道，侯爵留下是為了皇上。你為了他不顧自己安危，我為何不可為你拋卻性命？”

&esp;&esp;南憶輕輕掙開他的手，“你與我是不一樣的。我心中執念太深，抽身不得，可你生於朝堂之外，不必同我一般。那日你說，你在我心中難有方寸之地，其實你於我早不止於此，你是我的常隨，我又豈會對你那般漠然？只是，赤魂，我對你，到底是”

&esp;&esp;她止了言。

&esp;&esp;她對他，到底是毫無情愛。

&esp;&esp;尋思半晌，她道：“我註定屍埋昭都，若能護你周全，我也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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