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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輕飄飄地旋身,併攏竹簡,指向百花洲深處:“我在那裡,已經挖好了吃人不吐骨頭的陷阱。你敢來嗎?”
那男人昂然回應:“有何不敢?頭前帶路。”
在那種情況下,唐晚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因為日本女子佈下的陰陽陣勢完全是為了對付這灑脫冷傲的男人,除他之外,所有人都與此無關。
那男人經過唐晚身邊時,淡然地瞟了她一眼,隨即展開雙臂,迎著百花洲上吹來的看不見的黑暗勁風,大踏步而去。
唐晚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追逐著那男人的背影,直到他踏上了百花洲的池塘邊沿。
“不要去——”唐晚低聲發出警示。
當然,她從那男人一往無前的凌厲氣勢中,也知道警示無用。
那男人舉起右手,沒回頭,只是在半空中輕輕一揮。
“不敢來嗎?”那日本女子已經踏入百花洲深處,聲音遠遠地飄來。
“她以逸待勞,先佈下鬼打牆,後在水面上營造虛空幻影,佔據天時地利。你去,費三倍之力,都不一定必勝。”唐晚明知勸不住,但仍要盡到自己的義務。
“富士山下鬼見愁——日本幻戲大師織魂只不過是把她在富士山中苦苦經營了十年的‘鬼見愁之陣’完全複製到濟南來。她有地利嗎?我看未必。所謂天時,更是荒謬。二十一世紀之中國,正是巨龍騰飛、一躍千里之相,只有華人才能借此機會一飛沖天,非我族類,豈容借勢?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奇術一道,還差得遠呢!”那男人淡淡地回應。
“哈哈哈哈,說得好啊,說得好……我佈下這‘百花洲上鬼見愁’之陣,捕的是夤夜急飛的雀,不是一飛沖天的龍。是龍還是雀,是死於陣還是破於陣,進來說,進來說,哈哈哈哈……”那女子在曲徑通幽處大笑。
唐晚知道織魂的名字,也知道日本的“幻戲”一族是從唐代中國的移魂術、攝魂術、精神控制術演變而來,經過了幕府時代幾大超級忍者的推演提煉,已經變成了一種精神、**、景觀、圖畫四類不同境界高度結合的產物。精通“幻戲術”的絕頂高手,才能被冠之以“幻戲師”的光榮稱號。
日本的富士山具有特殊靈氣,其山陰、山陽、山左、山右具有不同的風向、土質、水脈、靈氣,能夠給予不同奇術修行者以醍醐灌頂般的啟迪。所以,日本各島高手面臨修行桎梏時,都會選擇隱居富士山中,閉關面壁,冥思苦想,以此來抵達精神的至高境界。
第26章 百花洲上鬼見愁(2)
“你既然要去,還有什麼話要留下來嗎?”唐晚問。
這個問題等於是問那男人的臨終遺言,不好聽,但卻是生死之戰前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那男人昂起頭冷笑:“小小的濟南城,小小的日本幻戲師,能困得住我燕歌行?憶昔當年,秦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哪一路的英雄又留遺言於先?小姑娘,你多慮了,有那種閒工夫,還是多想想怎麼籌措出嫁的妝奩吧!”
唐晚不在意對方話裡的譏諷,腳下輕移,向百花洲靠近,站定於曲水亭街與大明湖路交叉口的東南角。
她有自知之明,既然無法正面對抗那日本幻戲師織魂,那麼至少可以替燕歌行掠陣,必要時鐵騎突出,施以援手。
此刻,她已經忘記了老宅裡的事,全神貫注地盯著燕歌行,目送他一步步深入幻象深處。
燕歌行向前十二步,去路被一座中間低矮、兩翼高飛的怪亭擋住,要想繼續深入,必須選擇向右或向左轉折。
在陰陽陣勢中,左或是右代表的就是生或者死,也代表著一切皆是對立,非此即彼,破陣的人必須做出選擇。
唐晚看到那怪亭的時候,忍不住思忖:“如果破陣的是我,該向右還是向左,其選擇的依據又是什麼?”
任何一種陣勢的正確道路都是有跡可循的,佈陣者會在所有的歧路使用各種暗記做出指示,而闖入者對此卻一無所知。
燕歌行腳下不停,驀地騰身,一躍上了兩米高的怪亭。他竟然沒有按照尋常思路前進,在沒有路的地方自己開闢一條新路出來,獨闢蹊徑,直搗黃龍。
唐晚禁不住暗地裡喝了一聲彩:“好,好,有膽直入地陣,果然與眾不同!”
燕歌行選擇的破陣方式雖然簡單,但卻是此時此刻最有效的辦法,一下子打亂了敵人針腳。天下所有的聰明人做事,都會殊途同歸。唐晚看到燕歌行飛躍至亭頂,立刻也想通了,即使亭前有一萬條岔路,只要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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