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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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員外冷笑著道：“那便說吧，正好也瞧瞧你有什麼說辭。”

婦人哭著繼續道：“奴婢記得，陳娘子當時滿頭的汗，我覺著自己闖出了大禍，便不敢聲張，連忙端了空著的淨水盆跑去內室的浴房，想著用涼水擦擦說不定能醒來。可不過那麼會兒工夫，我那男人色膽包天，竟捱了陳娘子，又被老爺您當場抓到，奴婢當時只想著完了，不曾料到，他竟然將過錯推給了陳娘子，眼見著您和陳娘子鬧了起來，無暇他顧，他便帶著奴婢和女兒逃離了江城。這麼多年，奴婢一直心有愧疚，不敢回來江城，面對老爺和陳娘子。”

“如今怎麼又敢回來了？”

問到這兒，婦人的哭聲更加淒厲了，恨恨道：“那天殺的男人，帶著我和女兒逃到了虞城，又不知怎的，發了筆橫財，從此我便成了他的奴婢，伺候他，挨他的打，還要伺候他後娶的女人，為了可憐的女兒能好生長大出嫁，我都忍了，可他偏偏又沾上了賭坊，賠了個底兒掉，這還不夠，竟要把我命苦的女兒賣到窯子裡去，我知道對不住老爺，可不得不想法子回來，回來後，奴婢才知道陳娘子被關在了尼姑庵，而老爺您更是多年來飽受流言蜚語，奴婢便想，即便豁出去這條命不要，也該讓真相大白於天日。”

“我倒該感謝你？”

婦人見鍾員外仍不願認下此事原委，想到那人吩咐，便拿出懷中的翡翠扳指，並幾錠銀子，說道：“奴婢也是後來才知道，當年他逃跑時偷了老爺家中不少財物，如今只剩下這些能歸還老爺了。”

鍾員外看到那翡翠扳指，心頭一顫，當年情景再次浮現在眼前，申勝狡黠，毫不恭敬從他手上擼下那隻翡翠扳指，而後藏到了自己的髮間，對他說道：“老爺，得咧！”

悔不該選中了申勝，又奸又滑，既逃出生天，還留了證據。

鍾員外強忍住心頭不適，似是鬆了一口氣，又似是悲痛萬分：“如此說來，當真是誤會一場，可憐我與丹娘那年分別，只得抱憾終身了。”

婦人聽罷，磕頭痛哭：“奴婢罪孽深重，任由老爺責罰，是生是死都心甘情願！”

鍾員外捂住雙眸，擺手道：“罷了，往事不可追，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說著，鍾員外擠出人群，進了家關了大門。

‘哐當’一聲，鍾家大門緊閉，眾人如夢方醒，唏噓不已。時至今日，這樁公案真能就此了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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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蔓目睹全程，回到聽雪堂講述了前因後果。青芝和青蔓十分振奮，想著陳娘子汙名昭雪，姑娘的親事也能順遂無虞了。

素綺卻心緒雜亂：今日這般說辭，雖為孃親洗脫了汙名，可同時也將那人做下的腌臢事兒掩埋了，之前叫他身敗名裂的謀劃皆成一場空。

一場空的還有在書房裡砸了一切的鐘員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朱氏對今日之事更是憤恨不已，生怕老爺迫於無奈，有迎回陳氏的打算，刻意前來安慰試探。

鍾員外一把抓住朱氏的手，將她摁倒在椅子上，粗暴地撫摸著朱氏的臉頰，面色猙獰地喃喃道：“也不是全然沒有剩下的！我的謀劃也還是有用的不是？”

望著眼前的老爺，朱氏嚇得毛骨悚然，甚麼話也不敢多說了，由著他撕扯。

一場□□過後，鍾老爺抱著朱氏，面色憔悴，道：“明日我會叫族老寫一封信，向寧陵那邊賠罪，你莫多想，我與陳氏今生再無相見的可能。還有句話，我的提醒你，你手上的那點技倆停了吧，衛家這門親事定下了，咱們只能讓她白璧無瑕地嫁出去。”

朱氏身子一顫，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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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家裡重慈身子不好，又想瞧瞧你，跟你說說話，多虧小娘子體諒，辛苦來這一趟。”

素綺清早收拾妥當，便被接到了衛府，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逢森祖母叫她來所為何事；二則，不知能否見到逢森。

素綺甫一進屋，便見一位形容憔悴，身量羸弱的婦人坐於臥榻之上，她微眯著眸子，瞧見素綺的霎那，便笑著出聲：“快過來，坐到祖母身邊來。”

素綺輕移蓮步，微微挨著她坐下，垂眸，一副乖巧端莊的模樣。

重慈笑著道：“真是標緻的小娘子，可人疼得很。”

素綺羞澀地笑了笑，重慈握著她的手，遲疑了會兒，還是問道：“昨日發生的那樁事兒，你可清楚前因後果了？”

素綺心下吃驚，面上從容點了點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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