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簡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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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架橋上,飛馳的警車,身著便服的我和韋空在香菸的迷霧裡清醒著頭腦。
韋空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淡定地說道:“市長已經被證實有超過20e美金的貪汙,目前隔壁組全線追蹤,為了防止社會輿論上出現他們所謂的‘不必要’問題,還沒有公開,但追查是跑不掉的。”淡定的臉裡寫的是不快。
我開啟車窗,讓車內的尼古丁可以散出去一些,然後我突然有點不解,“20e,美金?為什麼不是人民幣?”
“人民幣也不少,只是現在突然發現市長有在國外收黑錢的歷史,貪汙貪到國外去了,真是可恨。他的家裡人現在全在國外,查也不好查了。”韋空憤憤地說,怒拍了一下方向盤,“其實我真正生氣的是那些敗類,那些隱瞞真相的人,才是最可恨的。”
“唉,”我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社會的規則吧,總有些人只把自己的利益當回事。而且他們也確實始終控制住他們的利益。”
“你覺得這樣的規則好嗎?”韋空從後視鏡看著我。
“兄弟啊,我們已經過了討論世界是什麼樣的年齡了,而且也到了該順應社會已有規律的年紀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木已成舟,對,已經不必去判斷它的好壞了。”
單手駕著車,單手支撐著下巴,若有所思,我也沒再過問。
一路暢通無阻,我們來到了董莉的江景房裡,董莉熱情地給我倆倒茶,董莉身著一身睡袍,手裡掐著一根女人煙,愜意十足,看上去她已經從喪夫喪子的痛苦中解脫出那麼一點了,只是眼裡時不時露出的悲傷還是讓人嘆惋。韋空禮貌性地出示了一下證件,然後用官腔說道:“首先我表示”
“不用說什麼了,有什麼就問吧,我看得開很多了。”董莉打斷了韋空,把煙掐滅在了已經溢位菸灰的菸灰缸裡。
“好的,這樣也好。”韋空似笑非笑。
“你上次說你把謝易送去教堂寄宿了一年,好像是你說的吧。”韋空低頭盯著自己的小本本,問董莉。
董莉把耳垂邊的短而飄逸的微卷發繞到耳後,又用手理了下後面的長髮,靜止的眼珠子稍微那麼轉了轉,“是的啊。”語氣突然愈發回到了前幾日的頹息了,可能是提到了謝易,為母多少有些難以控制吧。
“當初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逃避謝震?”
“是的,當時情況不好。”董莉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聖心堂在04年之後已經被謝震收了,如果是為了逃避,為什麼選擇在這樣一個地方。”
“我知道的。”董莉緩了緩,“但是當時沒有別的辦法,我找不到別的地方了,我的所有都是那個男人給的,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我沒有朋友,真的,長期以來我在家裡真的孤獨又寂寞,我所有的社交都是那個男人社交的時候的人脈,我不認識其他他不認識的人了。”
“你沒有私產嗎?多少有點吧?”我問。
“有,但是全部都被謝震控制,我的錢抽不出來,銀行卡沒有一張是我的名字的,全是他的附屬卡,錢提出來,不可能不察覺的。那個教堂他平時是用來收留一些孤兒的,有一些基督教教徒,我把謝易送過去,正好可以呆一年。”董莉說得像是在防一個間諜似的。
“那謝震不也是可以找到他?”
“總比呆家裡強吧。”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解釋,讓我倆無法做出任何反駁,韋空合上了他的本子,看了我一眼,我做了個攤手的動作,他也搖搖頭。但我突然記起謝易被抹去的生父,我想知道這個生父的相關資訊,除了簡單的一句“禽獸”以外更詳細的描述。
“我能知道謝易的生父的名字嗎,就是你的第一任丈夫,或者任何有用的資訊都可以的。”我問道,韋空再次翻開了他的筆記本。
董莉突然有些哽咽,低著頭良久,我們坐在沙發的對面凝滯著,等待著她的回答,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董莉始終低著頭,我決定打斷她,但她突然說出了一個名字:“白簡。”帶著一種無法名狀的悲傷,她說出名字的那一剎那,我甚至覺得她在說“對不起”。我無法及時得去理解這樣一箇中年的婦女此時喪子喪夫的痛苦,也無法及時得去考慮她是否會覺得被警察盤問很不適,但我能清楚地記住,這一刻吐出這簡單兩個字的時候,嘴唇像是沒有張開,眼簾垂下像是在懷念故人,又像是在自我悲憫,靜止地形成了一副畫。
我能想象這個名字背後一定有更多的故事,我再三詢問,董莉也說不出太多,只是說已經有很多時間沒有聯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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