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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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站滿了人,看上去學校因為害怕再發生地震,把小朋友從教學樓裡疏散了出來。那個小女孩奮力地奔跑,穿過了人群,兩條細瘦的小胳膊奮力地划動著,還以為她要在空氣中游泳。兩個老師從她身後追上來,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她,其中一個老師生氣地大聲說:“你是哪個班級的?怎麼這麼不聽話呢?”她在兩個成年人的手臂中間不顧一切地掙扎,雖然像個獵物那樣被他們牢牢握在手裡,可是她安全沒有放棄奔跑。所以她的身體騰了空,校服裙子下面的兩條腿像鞦韆那樣在空氣裡盪來盪去的。一隻鞋子在腳上搖搖晃晃,都快要掉了。她一邊哭,一邊喊:“老師,老師我求求你們,讓我回家去,我必須得回家去,我家裡有弟弟,我弟弟他一個人在家,他不懂得地震是怎麼回事,老師我求你們了……”
西決不得不參與到那個怪異的場面裡;對那兩個老師說:“對不起,老師,我是這個孩子的家長。”後來,雪碧的班主任氣喘吁吁地追過來,迎面對著西決就是一通莫名其妙的埋怨,“你們當家長的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呢,把雪碧的弟弟——一個那麼小的孩子單獨留在家裡,害得雪碧一個小孩子著這麼大的急,像話嗎你們!”——我曾經帶著鄭成功去過學校接雪碧,那個班主任一定是把雪碧嘴裡的“弟弟”當成了鄭成功。西決也樂得裝這個糊塗,禮貌周全地跟老師賠著笑臉——這反正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西決是這麼告訴我的:“走出學校以後我就跟她說,雪碧,別擔心,我現在就帶著你回去接可樂,我跟他保證後,它好好的,一點事兒都沒有。你知道,姐,她當時眼淚汪汪地看著我,跟我說,明天我要帶著可樂去上學,我說什麼也不能再把它一個人留在家裡。那個時候我看著她緊緊抿小嘴的樣子,心一軟,就答應了。”
我火冒三丈地衝他嚷:“誰準你答應她的?跟她一起生活的人是我不是你,我費了多大的勁兒給她立規矩,你倒是全送人情。你他媽怎麼就跟美國一樣處處裝大方充好人,把別人家裡攪和得亂七八糟以後就什麼都不管了,還一個勁地覺得自己挺仗義——好人他媽不是這麼當的!”其實,我承認,我是有一點兒忌妒。看著現在的雪碧和西決說話時候那種值得信賴的眼神——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來建立我和她之間的那一點點“自己人”的默契,可是西決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就能做到,還比我做得好。我真不明白,吃苦受累的人明明是我,可是被人感激的人就成了他——偽善真的那麼管用麼?
“姐,這麼點兒小事你至於嗎?”他苦笑地看著我,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轉向雪碧,“不過雪碧你想想看,要是真的帶著可樂去上學,被你的同學們看見怎麼辦,你不怕大家笑你麼?萬一被同學弄壞了也不大好……”
“現在你想改主意討好我已經晚了!”我打斷他,“而且答應了人家的事情你想反悔麼?你這樣不是教小孩子言而無信麼?”
南音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天哪,你們倆這種對白,聽上去就像是雪碧的爸爸媽媽一樣,真受不了你們!”
“不會有那種事的。”雪碧安靜地說,“誰要是敢把我的可樂弄壞了,我就殺了他。”
一片錯愕的寂靜中,換了南音像牙疼那樣的吸了口氣,“cool——雪碧,你做我偶像吧。”
5月19日,整個國家為那場災難降了半旗。整個龍城的夜晚是寂靜的。所有的娛樂場所在接下來三天內都是沉默地打樣。就這樣,我的店在剛剛開業的第一天接到了三日哀悼的通知。原本我以為,所有新聞裡講的事情最終只是存在於新聞裡而已,不過這次,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三叔和小叔坐在那個已經荒了很久的棋盤前面,小叔撫摸著肚子說:“都不記得有多久沒和你下一盤了,恐怕我手都生了。”黑白的棋盤和散落在沙發上的所有黑白封面的雜誌放在一樣,顯得不像平日裡那麼突兀和打眼。三叔抬起頭,掃了一眼電視螢幕上天安門廣場上降半旗的鏡頭,說:“無論如何,以國家的名義,向一些沒名沒姓的人致哀,是好事情。”小叔粗短的手指捏著一顆棋子,點頭道:“誰說不是。歷史是誰造的,我說不準,但是說到底,都是靠我們這麼卑微的人生生不息,才能把它延續下來。”雪碧在一邊清晰地點評:“聽不懂。”三叔有點兒驚訝地“呵呵”地笑,“我也聽不懂。所以說,你們這些文人就是可怕。”小叔臉立刻紅了,“你這就是在罵我了,我算哪門子的文人。”
我看到了,陳嫣坐在餐桌的旁邊,眼睛靜靜地停留在臉紅的小叔身上,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柔軟,像是一個母親,在遠遠地看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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