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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覺得這玉香泉如何?”我避而不答,問起他手中久握的清茶,聽我之言,他先是一愣,接著看著茶杯,香味縈繞送到唇邊小茗一口,深思回味之後回到:
“清中有濃,苦中又藏有甘甜,四味相融,卻是一時難以品出”他卻是親嘗也無結果,眉間輕蹙,還在困擾口中的餘味,投眼看來,因我突來的轉折提問,眼中佈滿了疑惑,不明我此刻的冷靜之態,更不明問其玉香泉之味意義,因我至今也不因皇上之命而顯驚慌焦急,答非所問,讓他摸不清其正真含義。
“這件事就像這杯茶,無論其濃淡,是否苦中又有甜,既然已經入喉,就只可嚥下,我既已接受聖恩,為何又要怨恨他人”我放下手中的玉杯,目視前方。
他口中說的怨恨,卻如明火照亮我心間,燃燒全身,亡國之恨本就是我心中歸根深底的痛恨,與此比之,卻是小巫見大巫,此情此痛猶如血液淺淌在心上,若不靜心待之,何盼峰迴路轉,漸漸的閉上雙眼,手握成拳。
“你能看的這般通透,卻也十分難得,畢竟七弟異於旁人,父皇作此決定,也著實委屈與你,而你心中無怨,倒讓我頗為震驚”睜眼間,他已經飲下剩餘的半杯茶,我淡勾嘴角,再為他斟滿了一杯。
“那你呢?察爾格格,你又如何打算?”我有意無意的問他。
只見他身形微頓,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看我一眼之後,起身立於窗前,雙手靠後,玩弄手中的摺扇,如此入神,似是在沉思我剛剛問的一席話,若不被提起,倒也是心無旁騖,但若被人觸及,才讓自己明瞭,這卻是藏於內心深處的悸動,他側眼投在身後曰:
“察爾晴她從小生於草原,生性開放好動,但是卻不適合這深宮紅牆之中,甘做籠中之物”話意明顯,此生他與察爾晴只嘆有緣無份,她生在江闊,怎麼讓她困於池中,他考慮甚遠,才不會因兒女私情而亂了方向。
“而且她性情坦蕩,純淨單純,宮中的爾虞我詐只會讓她身心俱備,倒不如放她自由此生“說著語氣無奈,眼含悲情,冷靜中卻無絕情,目視窗外,眼光空洞,他做此冷靜的打算,可謂他已經將察爾晴深埋內心深處,可能此生都不被提起,但也無誰可以替代吧,薄情轉是多情累。
“若是察爾格格知道你事事為她考慮,定是感動的無以言表”唯有此生真愛,才會心生不忍她被捲入這滾滾紅塵中,身來容易,出去難,如今也只能他們二人忍受兩方相思之苦了。
“你怎知他會感動,而不是覺得我太過無情,故意拒她千里”他嘴角揚起,笑含微苦。
“察爾格格是何等的聰明伶俐,倘若這點她都不曾看透,便有失她敢愛敢恨的真性情了”我起步踏身在他的身後,緊鎖他眼中的餘光,他莞爾一笑,收回餘光正視前方。
“你與她相聚不多,卻也是清楚的瞭解她,多情也好,無情也罷,對於現在也只屬過往雲煙”嘆息中,他臉色憂傷重重,看來察爾晴猶如一顆刺入心中的軟刺,一觸則痛,為不讓他沉淪傷絕在此刻,我轉眼看向了窗外,隻字不言。
“薇兒你能告訴我,在你心中二哥與三哥誰的分量較重,你來宮中這麼久,雖未能親眼所見,卻也親耳有聞不少,只是與你一直不曾相見,有些事我也是聽過即忘,今日你能否如實說來你心中所想”他轉眼看著我,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讓我突然間胸口突兀,眼前之物都與世隔絕,他不曾閃眼,一直等我回答。
“既然我即將嫁給七皇子,心中不管有誰,也只是自添煩惱,太子也好,三皇子也罷,正如你所言,過往雲煙”嘴角的弧度,勾起了心底的苦澀,二選其一,對於此刻卻是天方夜譚。
“也許二哥與三哥在你心中分量同等,但是他們二人的區別何處,恐怕也只有你自己心中明瞭,既然你有意不言,我也不好再問”話到此處,他獨自作罷,眼中漸漸被窗外的之景所侵佔。
窗外清風,撲面柔柔,流蘇繞影,抬頭蒼穹,只見雲朵聚散,眼中似景非景,全因他剛才一席話,他們二人若論誰輕誰重,這個問題我還是第一次靜下心來分析,似乎對於自己的心我也是半清醒半模糊著。
也許是因為三皇子面善和睦,從第一眼見到,便是順其自然,生活瑣事,卻成了我們常聊的話題,也因此與他之間從未有過隔閡,煩心的事也可與他暢談,即使知道他待我勝過他人,也清楚明瞭,我與他除朋友之外,還有讓我一直不曾拒絕,但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敞開心門接受真摯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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