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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冷雨 (1)
瑟縮簷下的他伸出抖震無力的手,摸索著捧起放在簷外的破瓦缽,將缽中冰冷混濁的雨水一口氣的喝了下去,飢餓的感覺稍為緩解,儘管肚子仍是空虛如故…他早忘了上一頓是甚麼時候吃的,大概不是這兩天的事了罷?不過,他已沒空去想吃的問題,這半缽冷水一灌,本已快凍僵的他只覺五臟血液全都凍結成冰似的,他爬在地上,喘咳得連手足也痙攣起來,一不小心滾到簷外,掉到地上的泥水窪中,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但寒冷和飢餓早已奪去他所餘無幾的體力,顫抖著爬動幾下,卻沒法再爬起來。
最後,他放棄了,就這麼倒在泥濘中,邊咳邊笑,是的,掙扎已是毫無意義…
好冷啊…彷佛再次回到那個漆黑嚴寒,死寂得使人發瘋的寒潭水牢之中…
他睜開兩眼,眼前只有無盡的漆黑,「他」的聲音在再度在黑暗中響起:「少爺,我是真心愛著她,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他」內疚痛心的聲音漸變飛揚得意的笑聲,恰似千萬冰針狠狠戮在他心上…
冷的不止是簷外的風雨,他的心比冰一樣的冷雨更冷…
「不是瞧在雙倍工錢份上,我才不要在這種見鬼的天氣幹活幹到天黑!」立秋在嘮叨聲中,呵了呵凍得僵硬的雙手,披起蓑衣,冒著寒風冷雨急步起程回家,走了片刻,他慣性地往一條小巷中一瞥,暗想:「瞎小子該找地方避雨去了吧?」
誰料他凝神一看,竟看到一個衣不蔽體的叫化子一動不動的蜷伏在泥水裡,立秋忙叫:「瞎小子!瞎小子!」
叫了兩聲,瞎丐卻沒有回應,立秋三腳兩步的跑進小巷,俯身往那叫化兒額上一摸,竟是燒得火燙,溼透的身子卻冷得簌簌的抖個不住,早已病得人事不知,要是任他繼續泡在雨裡,只怕非送命不可!立秋著急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背起那叫化,邁開大步,飛跑回家。
一進家門,立秋便忙個不了,先將爐火煽旺,然後動手脫掉瞎丐那身又溼又臭,黴爛到碎布一樣的單薄汙衣,快手快腳的給他抹乾了身,換上乾衣,抱他到炕上睡下。安置好瞎丐後,立秋急忙找些退熱的草藥熬下,又煮了一鍋稀粥。
「我幹麼要這樣多管閒事,自找麻煩啊?反正你這傢伙也不會領我情!」立秋有點生氣地伸手打了瞎丐兩下。不過抱怨歸抱怨,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能見死不救?小瞎丐的脾氣再怪,到底也是個落泊無依的可憐人…
瞎丐來到河源鎮也有三年了吧?立秋已記不清楚了,他在鎮上替人打工,時常在街頭巷尾看到這個年輕乞丐,他不但雙目失明,雙手也有殘疾,別說工作,連討飯也比別人吃虧,更因性情孤僻,受到別的乞丐排擠,常被地痞流氓欺負羞辱。立秋雖是個窮小子,但為人義氣,每每為瞎丐解圍,不時施捨些窩頭冷飯給這個往往連飯也討不到的沒用叫化。
「也沒見過這樣怪性子的人!給你棉衣你不肯要,叫你到我家烤火避寒又不肯,硬要在街頭挨冷捱餓,現在可好了!病貓似的,除了我這傻瓜誰肯理你?」立秋口裡在罵,手卻將溼布敷到瞎丐額上。
「你本該是個好人家的子弟吧?」立秋忽又嘆了口氣,雖然幾乎每天相見,瞎丐卻像個啞子般絕少說話,但從他偶然的片言隻語中,立秋只覺這瞎丐言談語氣出奇地文雅,連行乞也是文文靜靜,從不強纏哭求。更古怪的是此君連錢也不要,只討一點殘菜剩飯餬口,便再無所求,舉止讓立秋總覺這瞎丐出身不差,只是不知他為何會在異地淪為乞丐。
「雩…雩…阿雩…你…雩…在哪?…雩…」瞎丐在高燒中不時反覆呼喚著「雩」這個名字。
「嗽得嗓子也啞了,還只管記掛著人,那個是你的情人還是老婆啊?這麼牽腸掛肚的!」立秋說著將米湯一小匙一小匙的喂到瞎丐冷得發紫的嘴唇裡,讓他有點東西下肚,再喂他吃藥,瞎丐病得迷迷糊糊地,甚麼也不知道,立秋喂他吃他便嚥下,放下他便睡,幸好發了一身汗後,高燒漸退,雖然終日昏睡,立秋也稍覺放心。
過了整整兩日,瞎丐才從昏睡中甦醒,顫巍巍的從炕上撐起半身。立秋走前扶著他喜道:「你醒來了…啊喲!」立秋歡喜的叫聲突變驚叫,那瞎丐不知為何,突然一巴摑在立秋臉上!
立秋被打得一塌糊塗,瞎丐卻寒聲怒道:「雲雩!左臨風不論是生是死,跟你雲中君再沒半點關連,何用你此時來惺惺作態!」立秋被他罵了個沒頭沒腦,那瞎丐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將立秋甩開,強掙下地,但走不了兩步,已自脫力摔倒。
「你發甚麼瘋啊?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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