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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大少爺看旁邊鬱處霆略有窘迫的樣子,打趣道:“鬱公子,雖然昨日我同你講要多讀些百里曉聲,可這進一次妓館,不是比你看上十遍《雲來寶鑑》都來得有用些?”
鬱處霆吞著口水不知該接什麼,“以橋姑娘,畢竟,你一個女孩子家不方便吧?”
顧以橋這才換上一臉壞笑:“我?去‘思南館’,怕是你們男人才真的不方便吧,記得把腰帶捆緊些,把頭上的綢帶扎牢些吧。”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瞧了瞧一旁的井灝。
井灝卻只是稍嘆一口氣,搖搖頭看著以橋略帶寵溺地笑。
鬱家少爺徹底迷糊了,“腰帶?綢帶?為什麼要捆進腰帶,又是哪裡來的綢帶?”
“這雲來,北市花街上的妓館裡面做買賣的是女人,這南市花街上的妓館裡,做買賣的可是男人。”這回以橋算是才回答了之前的問題。
“雲來花街為什麼是大梁第一,正是因為這一半的南市。還有呢,就是但凡雲來妓館,無論男女皆可隨意出入,只不過若非勾欄中人,女人進北市妓館跟男人逛南市妓館,都要在額前繫上一條三尺三的黛色緞帶,以為標記。若是不慎沒有繫牢,或是……被人扯了去,那就只能指望你的腰帶捆得夠結實咯。”
以橋邊說邊忍著笑看井灝,眼看就要忍出內傷了。
鬱處霆這才明白為何要捆進腰帶,扎牢綢帶了,不過看著以橋這一個勁地話外有話,莫非……
“以橋姑娘一直看著井少門主,”猜到七八分的鬱家少爺決定不厚道一回,“可是這其中有什麼舊事?”
顧家三徒弟聽著他這麼問,咕噥著嘴是忍了又忍。
“告訴你算了!其實,灝哥哥他第一次進南風館就讓個姑娘扯掉了綢帶,把灝哥哥給羞得呀;不過更可樂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我們後來才發現,那個扯他綢帶的姑娘居然是……”
以橋正邊笑邊戳井灝的軟肋,馬上就要揭曉謎底之時,卻聽三人身後一個年輕姑娘的聲音灌了過來,聲音不大,但卻讓人無法忽視。
“井灝。”
三人同時都聽到了這個聲音,鬱處霆與以橋都應聲回頭,但井少門主卻激靈一下,低頭就要往前走。
一名隨從立刻堵在了井灝面前,鬱處霆看見那隨從身上還配著劍。
井灝無奈轉身,不出所料,騎在棗紅馬上的白衣人正朝他微微挑起嘴角,他隨即喉頭一緊。
白衣人朝他一笑:“井灝,”隨後又朝旁邊的以橋微微點頭,“以橋。”
鬱處霆看著眼前騎在馬背上的年輕姑娘立時被其氣派一震,夜市喧囂,可坐於馬背之人卻絲毫未被夜市的嘈雜所掩。
“以橋身後的這位是……”那姑娘掃過他的臉,鬱處霆立時警惕起來。
“在下不過以橋姑娘的一名伴遊,不值姑娘勞神一記。”
馬背上之人莞爾一笑,“巧遇的路人,殷勤的小二,還有過謙的伴遊,井少門主身邊,似乎總圍著有趣的人吶?”
以橋偷笑,她口中的那兩個,一個是大師兄以澍,另一個是混蛋二師兄以颭,只是沒想到這次鬱處霆也插進了一腳。
井灝臉色看上去不太好,鬱處霆看著她身邊隨從們的架勢,也察覺到這白衣姑娘來頭不小。待鬱家少爺正思襯是否為井少解圍之時,卻聽得井大少爺終於開了口,而這一開口可也把鬱處霆嚇了一跳。
“殿下,於鬧市間高坐馬背,若遇歹人,怕是難保萬全吧……”
殿下?鬱處霆聞此一驚,旁邊的以橋倒是一副等看好戲的表情。
被稱作殿下之人,聽完便朝身下牽馬之人說道:“亦樊,他似乎很擔心你?”
被喚作亦樊的牽馬人一臉冰山地盯回井灝:“有勞井少。”
井灝被盯得一怔,穩著神立刻補到:“井灝無意質疑褚大人……”
誰知這一辯駁是才出火海又入火坑,“哦?那就只是單純地關心我咯?”
說完,白衣人腳下一夾,身下棗紅馬慢行兩步,正並頭與井灝站在一起,好讓它的主人更方便地調戲,而牽馬的褚亦樊也識相地站在原地原地未動,只是從井灝的方向看過去,他依舊沒有一絲表情。
“殿下,天色已晚,還請殿下回府歇息吧。”
“天色雖晚,但我若草草離去,不是枉費了你在此候我的心意?”
井灝本想打發了這難纏主兒,沒想到明明每次都是自己被她堵住,現在卻被反咬一口。
他剛抬頭遇辨,上位之人卻立刻岔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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