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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板本來就高,床墊又厚軟,於是對於成年人來說不過是坐下的問題,男孩卻著實能用歷盡千辛萬苦來形容。待到他能坐在床上時,一張小臉已經漫成了粉色。他一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一邊將那雙藍灰色的大眼睛轉向床上還在睡覺的少年。
“伊爾。”男孩休息夠了,爬過去蹲坐在少年身邊。
少年毫無反應。
男孩扁了下嘴,伸手過去用他又肉又短的手指戳了戳少年的臉頰,然後聲音也大了點,“伊爾——”
這回,白髮的少年倒是有了反應,可惜也不過只是皺了下眉的程度。
“伊爾,起床啦!下午了,該起床了,哇——”
男孩用力拉扯被子的動作,陡然止於一聲尖笑,因為少年不過伸手一抄,就把男孩拖進被子裡。他一邊將男孩摟住,一邊卻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男孩被少年抱在懷裡,一開始還好,沒幾分鐘就開始無聊。他掙又掙脫不出來,皺著眉想了半天,突然咧開嘴得意地笑了笑,然後湊過去在少年耳邊不停地低聲念:“伊爾伊爾伊爾伊爾伊爾伊爾伊爾……”
少年企圖當做聽不到,然而他皺眉的表情卻被男孩當成了鼓勵,更加變本加厲地放大音量。少年眉頭越皺越緊,到了最後他突然抬起頭,用自己的嘴唇封住男孩的嘴唇。
男孩瞬間消音,他眨著眼看他。
少年卻顯然只是想安靜,於是當他覺得達到目的的時候,又繼續退回原來的位置上企圖繼續睡覺。
“……伊爾為什麼要親我?”三四歲的男孩沒有不悅,一雙藍灰色的大眼睛裡只是困惑不解,“德拉克不是女孩。”
少年長長地嘆口氣,終於睜開眼睛,“不可以嗎?”
“媽媽說的。”男孩只是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感受,“將來會有一個德拉克很喜歡很喜歡的女孩子,就像爸爸喜歡媽媽一樣,德拉克只能親她。”
“那,德拉克喜歡我嗎?”少年眨了眨睫毛長長的眼睛。
“喜歡。”關於這一點男孩倒是毫不猶豫,然後又壓低眉毛,也壓低聲音,“但伊爾不是女孩……”
“德拉克的媽媽是女孩,”少年彎起唇角,拉起一抹只能用邪惡來形容的表情,“但德拉克是男孩,所以親的也應該是男孩才對。”
男孩眨了眨眼,繼續壓著眉毛,一副覺得有哪裡不對的樣子,雖然最終卻仍然低低地應了聲,“哦……”
“不過你媽媽有一點是對的。”少年蹭了蹭枕頭,靠過去一點,“德拉克不可以花心哦,喜歡的人只能有一個,選好了就不能再改了。”
男孩又大又圓的眼睛裡雖然還殘存著一絲疑惑,卻漸漸地被信任的光芒吞沒。
“哦。”這回答應得爽快多了。然後男孩想了想,突然伸手摟住少年的脖子,然後吧唧一口在他嘴唇上也親了下,“德拉克最喜歡伊爾了。”
少年一怔。
“所以伊爾要起床陪德拉克玩。”男孩無辜地眨著眼睛看他,語氣卻是十足的理所當然。
“真是的……”少年不由得失笑,只能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而男孩只是咧開嘴,得意地對著他嘿嘿直笑。
第52章 攻勢
伊塔寧飄浮在半空中,遠眺著隱隱開始發白的天際。
他有多少年沒看過日出了?
他看日出的次數……對了,是“從來沒有”。
白髮的吸血鬼拉出一抹涼薄的笑,
8歲以前他沒有見過天空,而6歲的生日禮物徹底毀了他的健康。即使在他還是人類的時候,日光就只會灼痛他的眼睛和面板。
而現在,他是吸血鬼。
他對伏地魔說過,他是用父親的屍體獲得繼承人的寶座。當然從結果來說,這樣的表述沒有任何問題。但事實上起因會稍稍有點複雜,或者可以說,被迫。
薩拉查把他從地窖裡救出來,並且不惜用公開事實的方式逼迫那個男人點頭,也不過是讓他暫時隱藏了自己的殺機。之後,那個給予他斯萊特林血脈,整個世界最應該愛他的男人,開始像獵人一樣追逐他。他無數次地故意洩露自己的蹤跡,無數次地在最後一分鐘放棄,並非因為他還有良心和不忍這種東西。
他只是在盡最大的努力折磨他,而已。
所以如果要問伊塔寧什麼是甜美和安寧,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那個晚上。他殺死他的親生父親,然後睡在被他的血染紅的床單上。
但其實,或許誰都不會相信,伊塔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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