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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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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業姆絞健�

村人們都以為那場大火是一場意外。官府也這樣認定。是啊,一對與世無爭行醫鄉間的尋常父女,又有誰會包藏禍心,意欲置他們於死地呢?他們都說,幸而繡春那夜裡被喚去了蘇家,這才倖免於難,是個後福之人――可是繡春分明記得清清楚楚,那晚自己如常檢查過灶膛,沒留半點火星。出門前也是滅了燈的。父親喝了酒醉睡過去,也不大可能會起身再用燭火。如果是意外,那麼這一場大火,到底是如何燒起來的?

將父親與母親合葬,她也終於能從悲慟中清醒過來之後,幾乎是憑了第一感覺,她便將這件事與之前來訪的那個陳氏族兄聯絡了起來。

父親為人忠善,甚至帶了孩童般的天真,也就是那樣性格的人,當年才會為愛而拋棄富貴。所以他只看得到他們的好。但是她卻不一樣。

這場火來的太過蹊蹺。不早不晚,就在那個不速之客到來後才發生。再聯想陳家如今的微妙之處,如何能叫她不起疑心?

她不是判定罪與罰的法官。可是倘若到了最後,叫她查清這把火的來源真與他們有關的話,前方哪怕是條滾刀路,她也絕不會回頭――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她的父親陳仲修,不能就這樣白白死於包藏禍心的奸人之手。

血債血償。這是天道。直接而公平。

從杭州走運河到淮安,不過十來日便到了。蘇景同停在了此地。整貨兩天後,繡春與他道別,隨他家的茶船繼續北上。

淮安是淮河與大運河的交匯之處,也是南北通衢的要衝。從這裡到上京,一路要過數十道的閘漕。民船本就要避讓官船,加上若遇漕運高峰季節,行船愈發緩慢,原本不過一個月的路程,往往要拖至數月才到。故而北上商人為趕時間,倘若不是大宗貨物,往往會在這裡上岸改走陸路。好在聽押船的丁管事說,如今還不是高峰期。果然如他所言,這一路還算順風順水,一個月後,裕泰五年的十月中旬,蘇家的茶船終於抵達了定州。

定州屬上京畿輔。從這裡到上京,只剩三四日的水路了。丁管事急著入京,便想緊趕些好早日到,不想偏卻遭遇了意外。這日中午開始,前頭水道不知何故開始慢慢積聚船隻,堵塞了通道,行船速度一緩再緩,猶如龜行,到了次日,停在一個名叫新平的地方後,竟再也挪不動一步了。站在船頭放眼望去,前頭河道密密麻麻停滿大小船隻,後頭還不斷有新的船隻上來,前頭竟一齊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丁管事心焦不已,上岸去打聽緣由,大半日過去方回來,連連搖頭興嘆。原來前頭數里之外入京的最後一道閘漕口竟被官兵封閉了,無論官船民船,一律不予放行。不止水路,陸路據說也是如此,通往上京的唯一一條官道也已被封。至於緣由,近旁船隻上的人各說紛紜,一時也沒個定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京城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丁管事眼見通行無望,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挪動,怕天色暗了再上岸,到時候連客棧都沒房了,便派倆人留船上守著,其餘人上岸去了。

新平原本是個只有數十戶人家的小地方。只是毗鄰運河與官道,靠著南來北往的客商,這才漸漸發展成一個集鎮。鎮上設了個供官方所用的小驛館,此外有幾家客棧。丁管事直奔相熟的那一家而去。到的時候,正好還剩幾間屋。

丁管事是蘇家的老人,出發前,被蘇景同叮囑過,要好生照顧繡春,此時便揀了間乾淨的,讓繡春一人一間,其餘人搭著睡。夥計陸續送來飯菜,一行人便在人聲嘈雜的大堂上圍坐著吃了起來。

越臨近上京,繡春心情愈發沉重,也沒什麼胃口,倒是留意到那個跑堂的夥計一直在不停打嗝,等他送一碗湯到桌上時,又呃了一聲。與他相熟的一個蘇家夥計便取笑道:“方三兒,你這是趁掌櫃的不留神偷吃隔夜冷飯吃出來的吧?坐下起便見你嗝個不停。”

那叫方三兒的夥計又呃了一聲,愁眉不展:“你還取笑!上月起不知怎的便一直嗝個不停,好了發,發了好,去鎮上回春堂那裡搓了好幾副藥,吃了也沒用,愁死我了……”又是呃一下。

坐上人也都打過嗝,片刻倒沒什麼,倘若持續超過半刻鐘,那滋味確實不好受,更何況像這方三兒,嗝起來就是接連一個多月?眾人面露同情之色,紛紛籌謀劃策,有叫他去喝熱水的,有叫他憋氣的,方三兒搖頭道都試過了,就是沒用。

繡春瞥見桌上有個放了花椒末的小碟,拿了起來示意他放到鼻下去聞。方三兒莫名其妙接了過來,依言聞了一下,一股辛味直衝腦門,忍不住阿嚏一聲打了大噴嚏,通體舒暢之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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