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兇案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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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守淮今日未時從大理寺獄出發,於西城門告別家人之後,便要從西郊被押往二十多里外的淮口驛站,約莫申時末,將送回第一封交接執報,表示犯人已經正式上路。
現在已經是酉時末了,城門處早已收到那封交接執報,陸守淮卻被發現死在了去淮口驛站的路上,離上京只有十里遠。
運回西郊的屍體口鼻裡充斥著泥沙,面容腫脹,雙手裡緊抓著一些草葉和石塊。
謝蘭亭只看一眼就明白:“被人按著頭溺斃在河裡的。”
張知序以袖掩著口鼻,有些震驚又有些不解:“誰會對他下這麼重的手?”
謝蘭亭的目光轉向他,欲言又止。
張知序反應了過來。
如今張程兩家的矛盾雖然面上不顯,但程槐立和他心裡都是巴不得對方死的,陸守淮作為程槐立最信任的左膀右臂,突遭這樣的禍事,最大的嫌疑人當然是他。
但他一直在謝蘭亭的眼皮子底下,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謝蘭亭問小吏:“交接執報是什麼時辰送出,什麼時辰到城門口的?”
小吏答:“申時末由驛站策馬送出,半個時辰後送抵城門。”
他調轉馬頭,一聲不吭地就往城裡跑。
張知序不是大理寺的人,自然只能一起離開,但馬車在後頭跟著跟著的,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謝蘭亭居然徑直跑到了陳寶香的院子門口。
“你家主人在嗎?”他下馬問門房。
門房揉了揉眼睛,打著呵欠道:“在的,一直也沒出門。”
謝蘭亭撩袍往裡,越過迴廊穿行到後頭的主屋,果然遠遠地就看見陳寶香還在煎茶。
“謝大人?”她不解地抬頭,“大半夜的這是怎麼了?”
快步走到她跟前,謝蘭亭掃視了一圈桌上的東西。
他們走時陳寶香桌上有十個茶餅,按半個時辰用一個來算,應該只剩兩三個了。
但現在,桌上還剩足足六個茶餅。
“你去了哪裡?”他盯著茶臺後面的人,冷聲問。
陳寶香一臉懵:“我哪裡也沒去啊,怎麼了?”
“有誰能替你作證?”
“含笑,家裡的奴僕,他們都見過我。”陳寶香不悅地皺眉,“謝大人這是在審我?”
張知序從後頭跟上來,一把將謝蘭亭扯開,皺眉看著他。
謝蘭亭踉蹌兩步,勉強笑道:“我是急了些,但你若一直在此處煎茶,茶餅怎麼會還剩這麼多?”
“你說這個?”陳寶香舉起一個茶餅,無奈地道,“這東西可貴了,一百文就這麼一小團,我不得省著點用麼。”
張知序聞言氣得回頭看她:“我同你說了要一整團來煎,你又掰一半?”
“多點少點都一樣麼,再說了,要是一整個一整個地用,我每日的花銷可太大了。”陳寶香哀嚎,“什麼樣的家底才練得起這茶藝啊。”
謝蘭亭怔愣,想起這人摳門的作風,倒也緩和了神色:“你家裡這些奴僕一直陪著你麼?”
“沒有,都在附近守著。”陳寶香道,“含笑每半個時辰來給我添一次水,我去了兩次茅房,每次途中都遇見了家奴。”
驛站送了交接回執,也就意味著陸守淮是先被押到了淮口驛站,再被兇手劫持拖回來淹死在了河裡。
從這裡出西城門需要半個時辰,策馬去淮口驛站也需要半個多時辰,算上來回,陳寶香若要作案,得有兩個時辰以上的時間才行。
松下戒備,謝蘭亭扶額:“也就是說,你不可能去過西郊的河邊。”
“什麼河邊?”陳寶香不解地看向大仙。
後者給她說了說西郊之事。
“陸守淮死了?”她哇了一聲,“這不是好事麼?”
張知序一把就捂住她的嘴,朝謝蘭亭應付地笑笑:“她年紀小不懂事,瞎說的。”
謝蘭亭撇嘴:“我辦案一向嚴謹,豈會因為這幾句話而多疑。先前對她有所懷疑,也不過是因為今日恰好在此處說過陸守淮的出城時間。”
陳寶香拉下張知序的手:“我專心煎著茶呢,哪能注意到你們說了什麼。”
是的,她也沒有什麼非殺陸守淮不可的理由,先前與程槐立那點小仇怨,完全不值得她冒這麼大的險。
比起陳寶香,那些被陸守淮害得家破人亡的農戶嫌疑還更大些。
謝蘭亭焦頭爛額地走了,繼續去查其餘有嫌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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