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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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觀看上去不怎麼樣的舟舫,艙內卻甚為闊落,佈置得異樣雅緻精細,綺窗花影,曲屏深幌,臥榻髹光描金,鏨飾如意祥雲,盈寬有餘的榻案中間擺著棋盤,橫屏邊上閒置著青紗連二枕,荼蘼和木樨花的陰香從枕囊裡時隱時現地飄出,淺若似無之間幽幽暗縈一室。
為了避免著涼,在白世非的哄說下,任是尚墜連番推搪,最後也還是羞赫於色地被他褪下了半溼的綠羅裙,只著白絹中衣,低低垂著首,安靜不語地坐於榻沿。
白世非把自己的外衣也脫下晾於一旁,又把頭頂的嵌寶紫金簪拔下,解了雲紋織錦縛帶,烏黑長髮如瀑飄蕩而下,墜落時有絲絲繚於容顏頰邊,襯著朱唇皓齒,玉額清眸,俊美不可方物。
他走到尚墜跟前,俯首去遷就她抬起的黑瞳,低頭之際密雲似的髮絲瀉肩而下,拂落在她疊掬於膝的雙手掌心,兩人視線交纏,情眸盎然生波,他微一傾身,抬手去解她的髮髻,拂掃在她手心的髮尾便如細絲一樣拉滑過她酥酥麻麻的指尖。
那樣的觸感讓她沒有多想,順勢以指輕纏於他的青絲髮間,這自然而然的動作惹來他低低輕笑,她臉一紅便鬆了指,然而在她收回手之前他已飛快將她輕輕捉住。
把她的一釵一珥卸下,長指輕柔捋過,剎那間她也與他一般鬢髮如雲。
“小墜……”他含情低喚。
她佈滿紅暈的小臉略略向他側了側,卻不敢直視。
他又低笑了下,那笑容還沒展開,已然消失在她的櫻唇間。
已許久不曾的親暱讓她失措微慌,不安地輕掙了下。
白世非慢慢鬆開她,直起身子,唇角略翹,凝視著她俏紅的小臉,那緊張神色讓他莞爾的眸波漫起柔情,轉頭看見榻上棋盤,清眉一挑向鬢角斜飛,對眼前人道,“戰一場三尺之局?”
尚墜抬起睫來,眸光與他相接片刻,再移到十九路縱橫交錯的棋盤上,一時好勝心起,“來便來,怕你不成。”
白世非坐到她對面,執過白缽,手掌往棋盤一比示意她先行子,笑道,“拿點什麼作注?”
尚墜剜他一眼,“你便認定必能贏我?”從缽中掂起一枚黑子按在棋盤上。
白世非笑顏不改,抬起的手沒去拿棋子,卻是伸到對面,握住她空閒的另一隻手,在長袖疊繞下與她五指輕輕交扣,然後才以左手執棋相應,順口與她說起閒聞逸事,“遼國有個叫妙觀的女棋手,她的棋藝十分高強,但生性矜持,不苟言笑,所以一直無人敢高攀。”
尚墜好奇望著他,“後來呢?”
“後來蔡州出了個年輕人叫周國能,他從小愛下棋,又曾得老道指點,年紀輕輕便已聲名大噪,他從家鄉一路遠遊至汴梁,始終未遇敵手,其後便前往遼國境內,想尋求能與他匹敵的對手。”
“他是不是在遼國遇上了妙觀?”
“沒錯,這國能初見妙觀,驚豔得魂飛天外,然而那妙觀卻對他不假辭色,他便在妙觀授徒的棋肆旁邊賃了間屋子,掛出一塊招牌,上書‘奉饒天下最高手一先’。”
尚墜掩嘴,“妙觀看了可不得氣死。”
白世非也笑,“正是如此,妙觀看他這般尋釁,便想與他比個高低,但她生性謹慎,先派了棋肆裡第一高徒張生去與國能比試,不料那張生被讓先行三子,最後竟也還敗北而歸。”
尚墜驚訝,“那看來妙觀也不是國能的對手了?”
白世非點頭,“她自覺勝不了國能,便私下託人許國能一點財物,希望他在比賽中讓她,誰知國能卻提出要以娶她為交換條件,妙觀無法可施,惟有同意。”
尚墜興趣大增,“國能可真個讓了妙觀?”
“讓了,他在觀賽的眾人面前輸給了她。”
“那妙觀可有嫁他?”
“沒有,她出爾反爾,只讓人送去五兩黃金作為謝禮。”
尚墜惋惜地搖頭,“這二人若能締結成事,倒不失為一樁良緣。”
“還有下文呢,後來國能在遼國也出了名,時時被王公顯貴邀去對弈,一次酒酣之餘,眾人評論起時人棋藝,說到妙觀時國能大為生氣,告之在座他之所以輸了那場比賽是為如此這般。”
“也難怪他生氣,妙觀確實對他不住。”
“貴人們便把妙觀招來與他重賽,國能以她曾付的五兩黃金為注,妙觀匆娩沒帶注金,在高官貴族的施壓下,只好接受國能提出的以她為妻這一條件作注,結果國能連勝她兩局,後經幽州總管裁定,擇日迎娶了妙觀為妻,婚後兩人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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