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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師母，你沒事吧？&rdo;劉戈喊師母喊得非常順溜，照他自己的解釋‐‐張正揚在他們大學掛了名，自然也是他的老師。他放下小蘿莉跑過去檢視羅秀雲的情況，卻被她搖頭笑著制止：&ldo;沒事兒，老毛病犯了，又不小心摔了一跤。&rdo;即使是這種境況，年過半百的羅秀雲還是笑得讓人心安。這樣的老人，誰忍心讓她孤零零一個人過日子。劉戈心頭髮酸，把羅秀雲扶回房裡，讓小蘿莉在旁邊陪著，自己跑去灶間忙活。沒一會兒，他就端回一盆熱水，準備給羅秀雲洗腳，緩解一下老人的痛楚。看出他要做什麼，羅秀雲想要阻止，卻被劉戈按了回去，笑著寬慰：&ldo;我爺爺腿腳也不好，這事我很在行。爺爺說甭管我以後成了啥大人物，在他面前就是他的孫子，在父母面前就是兒子。如果這都記不住，就不必進家門了。所以在師母面前，我當然得做學生該做的事，否則回去以後我就慘了，肯定會被爺爺打斷兩條腿扔到大街上餵狗。&rdo;說完已經把羅秀雲那因為衰老而變得乾瘦的雙腳浸入溫水中，小心地按摩著。縱使羅秀雲平日裡對什麼事都看得很開，眼睛也忍不住溼潤了：&ldo;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貼心？&rdo;小蘿莉也蹲下身，學著劉戈的樣子幫羅秀雲揉著腳。劉戈心中欣慰，仔細地教導小蘿莉該怎麼做，口裡像是閒話家常一樣，跟羅秀雲說著自己小時候的事：&ldo;我以前一點也不懂事，聽到爺爺這樣說索性就不去見爺爺了，非得老爸逼著才肯回去，沒少捱打。十歲那年啊，我為了躲避回老家的日子，我帶著小表妹倩倩偷偷跑去海濱市玩冰雕玩了一整天，搞到兩個人都凍病了。當時老爸氣得要給我一頓胖揍，還好老媽就心疼護著我說&lso;兒子都病了你還想怎麼樣&rso;，老爸想揍又不能揍，那臉色別提有多精彩了！&rdo;說著說著，劉戈猛然察覺盆裡的水已經沒了溫度，趕緊扶起羅秀雲讓她躺床上休息：&ldo;一不小心說太多，水都涼了，我去把木頭拉來給您煮粥。&rdo;他吩咐小蘿莉在這裡看著，自己去木頭君家找人。羅秀雲看著他離開，才伸手摸摸小蘿莉的頭，自言自語似地詢問著：&ldo;你這劉戈哥哥啊，藏得好深，是不是很少有人能說心事？&rdo;她活了五十個多年頭，怎麼會聽不出那語氣裡的懷念？沒錯的，那正是懷念，揉雜著無法重來的懊悔與惘然，真真正正的懷念般的語氣。再想想劉戈看向她時的眼神，她已經大抵能猜出發生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的事了。能讓一個年輕人懂得這樣珍惜起這一切，除了真正地失去過以外，還能有什麼原因？沒過多久，劉戈果然拉了木頭君過來，兩個人跟羅秀雲打過招呼以後，又跑去灶間忙活。這時候門口忽然一陣喧譁，大老遠就聽到張威的喊聲：&ldo;正揚嬸，國振哥回來了！&rdo;正在灶間觀摩木頭君煮粥的劉戈聞聲跑了出來，想瞧瞧羅秀雲的兒子長什麼樣，琢磨著如果武力值比得過的話，得對方揍一頓‐‐居然把腿腳不好的老母親一個人扔在家裡。當看到被海風吹得滿臉滄桑的張國振時，劉戈立刻朝灶間喊：&ldo;木頭啊，好了沒？師母都餓了！&rdo;說完就扭頭進去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啊！他劉戈現在就一宅男，在這種一看就知道有真材實料的人身上，根本討不了便宜，更別說教訓人了。劉戈跟木頭君煮好粥出來，張振國已經將羅秀雲抱出院子裡曬太陽，高大的身軀屈膝蹲著好方便跟老人交談，顯得非常溫馨。木頭君將粥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劉戈則抱起小蘿莉跟羅秀雲揮別，把難得的團聚時光留給他們。劉戈不知道的是，張國振的目光一直鎖著他離開時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之後還沒有回神。察覺出張國振的異樣，羅秀雲關心地問：&ldo;國振，怎麼了？&rdo;&ldo;這個人我見過。&rdo;面對自己的母親，張國振想了想，還是據實以告：&ldo;而且，他不是個好人。&rdo;羅秀雲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嚴謹的軍人，要他說出這種話來，肯定事出有因。她拍著張國振的手背說：&ldo;跟媽說說？&rdo;張國振眼裡閃過一絲傷痛：&ldo;媽，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女孩嗎？&rdo;羅秀雲一愕，不知他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笑著回道：&ldo;當然記得，我還叫你帶回來給我看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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