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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希音這還是頭一遭收到紀湛東的簡訊。她和紀湛東在這方面難得有默契,總覺得短訊息不如電話來得方便和直接。通常他打不通她電話的時候,總是會挑另外一個事件再打過來,但是這次紀湛東竟然選擇用短訊息來告訴她。&ldo;我最早會在三週之後回來。這兩天你找個時間讓小張陪你去車行看看車吧。&rdo;他簡訊裡的字數竟然還不少,而且後面還跟著一串的電話號碼。霍希音直覺想不出他發簡訊時候的心情和表情,她也不想去深究,她只覺得心有點悶,像是一塊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腦子也昏沉,轉不過彎來。她發呆了半晌,才回過神,回過去一個&ldo;知道了,我困,先睡了&rdo;便迅速關了機,然後洩憤般將手機扔到沙發一角,頭也不回地去了浴室。第二天她在上班的途中接到紀湛東的司機小張的電話,對方態度誠懇有禮,霍希音想了想沒有推拒。對方不是紀湛東,她找不到什麼理由去拒絕,而且回絕與否並沒什麼差別,再者她也確實想買一輛車,於是將時間定在了週日。霍希音終於決定去醫院看看。她最近睡眠已經達到歷史最差,晚上吃安定片都無法正常入眠,輕微的聲響就能讓她一覺醒到天亮;她同時食慾不振,即使那天晚上江行請吃的水煮魚,她也只是吃了不到三口。進了九月份,天氣依舊燥熱。霍希音每季度都有體檢一次的慣例,和其中的幾位醫生也是熟識。醫院的人總是十分多,她暈沉地等候,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那幾張紙上的專業術語,詭異地發現,所有的字她都認識,拼成詞彙的時候她卻完全不熟悉。為她進行外科檢查的醫生碰巧是她曾經的一位高中同學,一絲不苟又和藹可親的態度讓霍希音產生了幾分安全感。她們在檢查的時候聊了一會兒,回憶著高中時光,又說了幾句現狀。&ldo;沒想到你也在t城,你結婚的時候我沒去看看,真遺憾。&rdo;&ldo;當時一時腦熱就結了,快得都來不及找好友來慶祝。&rdo;同學笑,&ldo;不過到現在兩年都過去了,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呢?估計還沒結婚吧?像我這種畢業了就嫁人的可不多。&rdo;霍希音怔了一下,笑:&ldo;還沒。&rdo;&ldo;男朋友呢?有的是吧?&rdo;霍希音遲疑了一下,點頭。&ldo;結婚的時候一定記得告訴我啊。&rdo;她扯了一下嘴角:&ldo;會的。&rdo;&ldo;身體情況還可以,但是你明顯有點體虛,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應該好好調理一下了。不用吃藥,回去吃點營養的東西補補吧。&rdo;為了空腹檢查,她早上沒有吃東西。霍希音在最後進行婦科檢查的時候感覺胃疼,同時又因為失眠而頭疼,然而她的意識卻又是強烈的清醒,她等待著診斷結果,想睡而不得。婦科的診室讓她有種不安定感,她撐著頭,聽到為她檢查的醫生終於拿著診斷結果開了口。&ldo;你懷孕了,不到五週。&rdo;&ldo;怎麼會?!&rdo;霍希音不可置信,幾乎尖叫,可是她太虛弱,連尖叫都沒什麼力氣。&ldo;是意外懷孕嗎?&rdo;醫生看著她驚訝的表情,輕聲安撫她,&ldo;記得上次你說你已經訂婚了,那現在有孩子也沒有什麼。胎兒情況看起來也算穩定,但是有流產先兆。回去注意好好休息。&rdo;霍希音愣怔了半晌才終於接受現實,她喃喃地,失神地看著桌面:&ldo;我這兩週幾乎隔天就會吃一片安定,而且我最近精神也不太好,這樣還適合保住它麼。&rdo;&ldo;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大問題,想要這個孩子的話,記得以後每週都來做一次檢查。既然有了,最好是順其自然。你疲勞過度,確實也應該小心一點,而且你太瘦,回去能多吃就多吃一些。不過第一次懷孕總會或多或少有些恐慌,放寬心,不要太有壓力了。&rdo;霍希音的喉嚨哽住,覺得鼻頭有些酸。她無力說些什麼,這事不在她的預定計劃內,而且也有些出離她的承受範圍,她突然覺得很累。&ldo;你的未婚夫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rdo;醫生微笑,&ldo;上次他陪你來檢查,我就看你們很般配,而且能看出來,他也很在意你。別想太多,回去和他說說吧。&rdo;霍希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診室。她恍恍惚惚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想不清楚。她的大腦此刻遲鈍得像是九十年代的舊電腦,慢得讓人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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