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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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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他灑然一笑,躬身進了那茅屋,在內裡大笑道:“咱們每常說,要是哪一天能脫塵世喧囂,歸野山林為一野人,乃是人生最大之快事。今日定生兄能夠如此,正是得償所願,咱們該為他賀喜一下才是……”

他正嘻哈打趣,卻突然噤口不言,滿臉通紅的竄將出來。因個頭稍高,在屋門處“砰”一聲撞在樑柱上,卻也並不呼痛,只站在一邊,默不做聲。

陳貞慧猛然醒悟,卻原來是自家妻子午飯過後,正縮在稻草堆裡歇響。候方域冒冒失失撞將進去,卻是失禮的很。

他到也並不在意,向這三位好友笑道:“難得諸位年兄這麼好興致,咱們不如在這裡寺裡略轉一轉,如何?”

這大報恩寺是南京名剎,各人久居南京,這佛寺雖然軒敞壯麗,大雄寶殿規制與宮城內奉天殿等同,殿內佛像亦是華美精緻,金碧輝煌。奈何眾人或是來此詩會,或是與家人禮佛,入寺隨喜的次數太多,對寺內風景早已爛熟於心,已是毫不在意了。

幾人一路上說笑談心,正自歡愉。卻有幾個和尚身著青布僧袍,迎將上來。幾人張目去看,只見為首的那僧人正是寺內知客僧,與這幾個京城名流素有交集。因都向他笑道:“大師不必前來張羅,我等今日並不需筆墨茶水,亦不是進香添香油,只是略逛一逛,便即回去。”

那僧人雖聽得如此,到底過來與他們稽首問安,寒暄了幾句方才離去。陳貞慧此時已披上獸皮衣服,與幾個身著綢緞長衫,頭戴方巾的好友站在一處,很是滑稽。那知客僧當面強忍笑意,待背轉身去,已是忍不住爆笑起來。陳貞慧隱約間聽到那和尚壓抑的笑聲,見幾個知交好友亦是神色古怪,便笑道:“罷罷罷,我不了來丟醜了。咱們還是回去,就在我房前說話的好。”

“定生兄,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你今日此舉,將來必定名垂青史,成為萬世典範。又有什麼丟臉的,咱們私底下說起你來,都只覺佩服的緊呢。”

陳貞慧苦笑道:“我只是盡人事罷了。其實,陛下一意孤行。這陣子,韓非楊朱等人的學說刻印成書,編給學生們看。學校裡原本就講些什麼幾何定理,現下還有加了那些夷人的什麼哲學,法學。這樣下去,陛下現在正是春秋鼎盛年紀,待他龍馭上賓之時,全天下已經沒有讀書種子了。”

吳應箕亦黯然道:“誠然。陛下前日剛有詔命,在京師興建大漢學士院。不管是醫相星卜,瓦匠木工、火器鍛造、機器修理,還是正經的讀書人,只要學問和技藝超凡入聖,均可入貢其內。名額一共止四十人,死一人,補一人,號稱不朽。現在入其內的止有徐光啟與孫元化師徒二人,還有江西教諭宋應星。陛下說了,日後有人在學識和貢獻上有超過或比肩此二人者,方能入內。入此院內,則親王公爵亦可抗禮,見陛下而不跪、不繳賦稅,由史館為其立傳。入院者,一律為大學士,由國家提供銀子,供其研究那些奇技淫巧的物什。學院正中,你們道供奉的是誰?嘿,是木匠的藝祖魯班,再有張衡、祖沖之等人。陛下如此行事,數十年後,匠人比讀書人都能比肩,還有什麼讀書種子?!”

陳貞慧聽到此處,忍不住問道:“徐大學士一生學問雖雜而不純,到底是進士弟子,其弟子孫元化亦是進士出身,那個宋應星又是何人?一向聲名不鄣,怎麼竟能有如此殊榮?”

吳應箕不屑道:“崇禎五年中的舉人,一個舉人!中舉後,任江西分宜教諭。不知道怎麼讓他著了一部**,名曰《天工開物》,上書農工諸事,還有怎麼打彈弓的學問。”

他忍不住搖頭,向陳貞慧攤手苦笑,道:“長此以往,怎麼得了!”

候方域亦皺眉道:“弟這次回南京,感覺與半年前又有很大不同。京師中有大賽馬場,凡比賽賽馬或是馬球之時,全城百姓為之騷然,讀書人都是駕車佩劍,往之觀戰。比賽之時,呼喝叫喊,血肪賁張,甚於有拔劍揮舞者!如此不成體統,還說是從孔子習六藝,要恢復上古漢人尚武之風。除了賽馬馬球,還有擊劍、射箭、火槍,如果執刀弄槍的,竟把書本拋在一邊了。聽說,陛下鼓勵人往海外,言道凡是在海外立功,為大漢開疆闢土者,均不吝封爵之賞。最少,在海外發現島嶼領地,先發者可以任意圈佔土地,立下標識,立了多少,多少土地就是他的。陛下如此窮兵黷武,以利誘民,不知道我華夏千載之下積聚的仁德之氣,還能留存多少。”

陳貞慧見這二人越說越憤,唯有朱之瑜默然不語,因向他問道:“魯嶼兄,你怎麼看?”

朱之瑜微微一笑,答道:“弟每常細思,覺得陛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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