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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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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江陵滅,梁元帝將王琳據湘州,志圖匡復。及詧立,琳乃遣其將潘純陀、侯方兒來寇。詧出師御之,純陀等退歸夏口。詧之四年,詧遣其大將軍王操率兵略取王琳之長沙、武陵、南平等郡。五年,王琳又遣其將雷文柔襲陷監利郡,太守蔡大有死之。尋而琳與陳人相持,稱藩乞師於詧。詧許之。師未出而琳軍敗,附於齊。是歲,其太子巋來朝京師。詧之六年夏,震,其前殿崩,壓殺二百餘人。

初,江陵平,詧將尹德毅說詧曰:“臣聞人主之行,與匹夫不同。匹夫者,飾小行,競小廉,以取名譽。人主者,定天下,安社稷,以成大功。今魏虜貪婪,罔顧弔民伐罪之義,必欲肆其殘忍,多所誅夷,俘囚士庶,併為軍實。然此等戚屬,鹹在江東,念其充餌豺狼,見拘異域,痛心疾首,何日能忘!殿下方清宇宙,紹茲鴻緒。悠悠之人,不可門到戶說。其塗炭至此,鹹謂殿下為之。殿下既殺人父兄,孤人子弟,人盡仇也,誰與為國。但魏之精銳,盡萃於此,犒師之禮,非無故事。若殿下為設享會,因請於謹等為歡。彼無我虞,當相率而至,預伏武士,因而斃之。分命果毅,掩其營壘,斬馘逋醜,俾無遺噍。江陵百姓,撫而安之,文武官寮,隨即詮授。既荷更生之惠,孰不忻戴聖明。魏人懾息,未敢送死。王僧辯之徒,折簡可致。然後朝服濟江,入踐皇極,纘堯復禹,萬世一時。晷刻之間,大功可立。古人云:‘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願殿下恢弘遠略,勿懷匹夫之行。”詧不從,謂德毅曰:“卿之此策,非不善也。然魏人待我甚厚,未可背德。若遽為卿計,則鄧祁侯所謂人將不食吾餘也。”

既而闔城長幼,被虜入關,又失襄陽之地。詧乃追悔曰:“恨不用尹德毅之言,以至於是。”又見邑居殘毀,干戈日用,恥其威略不振,常懷憂憤。乃著《愍時賦》以見意。其詞曰:嗟餘命之舛薄,實賦運之逢屯。既殷憂而彌歲,復坎壈以相鄰。晝營營而至晚,夜耿耿而通晨。望否極而云泰,何杳杳而無津。悲晉璽之遷趙,痛漢鼎之移新。無田、範之明略,愧夷、齊之得仁。遂胡顏而苟免,謂小屈而或申。豈妖沴之無已,何國步之長淪。

恨少生而輕弱,本無志於爪牙。謝兩章之雄勇,恧二東之英華。豈三石於杜鄮,異五馬於琅邪。直受性而好善,類蓬生之在麻。冀無咎而沾慶,將保靜而蠲邪。何昊穹之弗惠,值上帝之紆奢。神州鞠為茂草,赤縣繞於長蛇。徒仰天而太息,空撫衿而諮嗟。

惟古人之有懷,尚或感於知己。況華萼聯於霄極,寵渥流於無已。或小善而必褒,時片言而見美。昔待罪於禹川,歷三考而無紀。獲免戾於明時,遂超隆於宗子。始解印於稽山,即驅傳於湘水。彼南陽之舊國,實天漢之嘉祉。既川嶽之形勝,復龍躍之基趾。皆首賞之謬及,謂維城之足恃。值諸侯之攜貳,遂留滯於樊川。等勾踐之絕望,同重耳之終焉。望南枝而灑泣,或東顧而潺湲。歸歟之情何極,首丘之思邈然。

忽值魏師入討,於彼南荊。既車徒之赩赫,遂一鼓而陵城。同寤生之舍許,等小白之全邢。伊社稷之不泯,實有感於恩靈。矧吾人之固陋,迥飄薄於流萍。

忽沉滯於茲土,復期月而無成。昔方千而畿甸,今七里而磐縈。寡田邑而可賦,闕丘井而求兵。無河內之資待,同滎陽之未平。夜騷騷而擊柝,晝孑孑而揚旌。

烽凌雲而回照,馬伏櫪而悲鳴。既有懷於斯日,亦焉得而云寧。

彼雲夢之舊都,乃標奇於昔者。驗往記而瞻今,何名高而實寡。寂寥井邑,荒涼原野。徒揄揚於宋玉,空稱嗟於司馬。南方卑而嘆屈,長沙溼而悲賈。餘家國之一匡,庶興周而祀夏。忽縈憂而北屈,豈年華之天假。

加以狗盜鼠竊,蜂蠆狐狸。君圉隸而為寇,聚臧獲而成師。窺覦津渚,跋扈江眉。屢徵肇於殷歲,頻戰起於軒時。有扈興於《夏典》,《采芑》著於《周詩》。

方叔振於蠻貊,伯禽捷於淮夷。在逋穢其能幾,會斬馘而搴旗。彼積惡之必稔,豈天靈之我欺。交川路之雲擁,理惆悵而未怡。

詧在位八載,年四十四,保定二年二月,薨。其群臣等葬之於平陵,諡曰宣皇帝,廟號中宗。

詧少有大志,不拘小節。雖多猜忌,而知人善任使,撫將士有恩,能得其死力。性不飲酒,安於儉素,事其母以孝聞。又不好聲色,尤惡見婦人,雖相去數步,遙聞其臭。經御婦人之衣,不復更著。又惡見人發,白事者必方便以避之。

其在東揚州頗放誕,省覽簿領,好為戲論之言,以此獲譏於世。篤好文義,所著文集十五卷,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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