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教訓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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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瀟瀟,一地瓊華如練掛上霜枝。遠處蝥吟切切,打斷了蘇世賢的思緒。
想著在青州府初見陶灼華的驚豔,蘇世賢有了更大膽的設想。十歲的女孩子如今已然有著秋水盈盈之姿,堪稱沉魚落雁。再過得幾年出落得出類拔萃,便是一步登天也未必沒有可能。
蘇世賢越想越是心驚,感覺做事一定要留有餘地,縱然不能與陶灼華握手言和,也不能讓她對自己存心嫉恨。
瞧著外頭還是杳無人影,蘇世賢才待招手使人去催,便聽得一陣輕微的腳步窸窣,原是忍冬隨著去請陶灼華的小廝一同前來回話。
她手裡提著盞實地白紗的蘭紋小燈籠,先往樹上一掛,再向蘇世賢屈膝行禮,語聲清脆地回稟道:“大人,灼華郡主說她已經歇下了。如今更深露重,怕再起身著了涼,更耽誤禮部大人們的行程。便改日再來拜會大人,望大人見諒。”
蘇世賢方才將如意算盤打得門兒清,本待好生演一演慈父胸懷,卻被人晾得乾脆徹底,臉色不覺便是一沉黯,沉聲問道:“她這麼早便歇下了?”
忍冬提著靛藍色的裙裾,復又前行幾步,低聲說道:“自然沒有。郡主她只是換了衣裳,如今歪在榻上看閒書,還與娟娘幾個有說有笑,何曾有半分睡意?大人,她便是故意不來見您。”
蘇世賢自然曉得陶灼華對自己存心迴避,十年的隔閡與疏離,豈是那麼容易便輕易開啟?只是,他如今有了更深遠的打算,並無意追究她對自己的怠慢。
再往深裡去想,這個女兒打從出生便未同自己住在一起,自然談不上什麼情誼。除卻絕好的算計,蘇世賢念及她往後一個人在大阮的孤苦無依,偶爾也會閃過那麼一絲對她的惻隱。
對陶灼華的感覺便總是那麼奇怪,蘇世賢覺得兩人雖然不親近,總歸有著那麼層血緣的關係,更何況將她放在大阮,或許日後會成為自己的助力。
再退一步說,便是她在大阮寸步難行,自己佈局不成,兩人之間有著再多的隔閡,也是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一個丫頭瞎三話四。
忍冬前半部分話還好,後頭一句顯然含了挑撥的成份。蘇世賢眸中霎時結了些霜花,喝止忍冬說:“這是灼華想的周全,肯以大局為重。她既已更了衣,難道大晚上還重新梳妝不成?便是今晚不來,也沒有什麼。你一個做奴婢的,須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莫再發生背後編排主子的事。再進去傳話,便說既然灼華已然歇了,那就叫娟娘來,我問幾句話。”
忍冬卻是悄悄撇嘴,綻開嫣然一笑。她輕搖了一下腰身,靛藍色的長裙便撫過碧綠暗紋的繡鞋,神色裡便添了些高傲。
依然語氣平靜,忍冬的話裡卻分明多了絲不服。她恭敬地回道:“大人,並不是奴婢有心搬弄是非,挑撥您父女的關係。實在是離府時,長公主殿下有過吩咐,要奴婢務必留意郡主的一行一動,隨時報與她知曉。奴婢是府裡的家生子,更須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主人的話從來不敢違背。”
仗著費嬤嬤的身份,忍冬並不將旁人看在眼裡。所謂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這些奴婢們都曉得長公主才真正是她們一家的衣食父母,至於蘇世賢,雖然貴為御史大夫,卻也是人前光鮮,手中握不著她們的生殺大權。
瞧著忍冬雖然垂首屈膝,一幅恭謹的樣子,蘇世賢卻不難聽出她言下未盡之意。曉得這些奴婢素日將自己看輕,蘇世賢本就有些羞惱的臉上更添了層怒氣,腦間驀然又呈現出的她祖母費嬤嬤那油鹽不進的苦瓜臉。
從前蘇世賢對瑞安長公主深情款款,只以為這些奴婢們從中作梗,他自己心裡有方比喻。若說一道芙蓉飛洲的水域是耿耿銀河,將他與瑞安隔在兩端,那麼費嬤嬤便是攔路的王母,生生拆散佳人佳偶。
頭前那些年,偶有幾次,蘇世賢幸之所至,想尋長公主說話,都是被費嬤嬤毫不留情地攔在洲外,令他一顆心倍受煎熬。
如今蘇世賢的心漸漸淡去,芙蓉洲裡不再傳召,他便樂得清閒。除卻孤衾冷被著實難眠,每日間舞文弄墨、種蘭養菊,也有幾分苦中作樂的逍遙。
縱然知道自己進不得芙蓉洲多半是長公主的授意,蘇世賢不敢嗔怪正頭香主,卻早將她身邊的幾個嬤嬤記在黑名單上。
如今見忍冬一幅矯情刁鑽的樣子,又想搬出背後的靠山,蘇世賢豈容得一個奴婢如此打臉。他不由微微冷笑,淡淡喝道:“既是府裡的家生子,難道我便管教你不得?再多說一句,立時便叫人掌嘴。”
如今天高皇帝遠,瑞安長公主這棵大樹自己無法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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