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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鳴看著這片老舊的房子,塵封多年的記憶被一一開啟,嗅起來都透著一股潮溼灰悶的味道。&ldo;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去當僱傭兵嗎?&rdo;&ldo;大概知道。&rdo;&ldo;我聽聽你們調查到的訊息。&rdo;&ldo;當地調查的資料說你的母親和你的繼父打架,兩個人都被對方捅死了,孩子嚇跑了,不知所蹤。&rdo;單鳴冷笑了一下,&ldo;我媽確實是被他捅死的,這個男人在當時很有本事,我媽本來以為嫁給他能過好日子,結果吃穿雖然不愁了,卻沒想到嫁了個衣冠禽獸,經常打我媽。那一次我媽反抗,他喝了酒,就動了刀子,我媽死了之後,我害怕他殺我,我就把他殺了,然後我就走了。&rdo;單鳴說得很平淡,就好像在陳述一個故事,而不是自己的經歷。&ldo;我那個時候是七歲吧,在外面流浪了幾個月,碰到了林強,他就把我帶走了。我故意你也猜到了,這些事,我的過去,就這麼簡單。&rdo;他彈了彈照片上破舊的樓,&ldo;真沒想到,這個地方還在……房子現在是誰的?&rdo;&ldo;轉手了幾次,但是沒人敢住。&rdo;&ldo;肯定的,滿屋子都是血,地上、牆上、門上、窗戶上。&rdo;單鳴若有所思地翻著一張張照片,&ldo;還有別的什麼?&rdo;沈長澤道:&ldo;有。&rdo;他把照片往後翻了好幾頁,照片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看那年紀至少有七八十了。單鳴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其實他對家裡親人的長相已經幾乎沒有印象了,畢竟他離開家已經二十五年,那時候他才七歲,但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他姥姥。他姥姥恐怕是他童年裡唯一一個給過他質樸親情的人,也是唯一一個不嫌棄他累贅真正對他好過的人。單鳴緊緊盯著照片,心裡湧上難言的酸楚。沈長澤撫摸著他的背,&ldo;如果你想回去看看,我現在就陪你回去。&rdo;&ldo;她現在過得怎麼樣?&rdo;&ldo;還可以,有三個兒女,身體沒什麼大毛病。&rdo;&ldo;那就行了,我二十五年前就已經不見了,現在也不應該出現。&rdo;單鳴翻過身仰躺在床上,&ldo;每個月給她打點錢吧,找個合理的名義。&rdo;&ldo;我已經做了。&rdo;單鳴閉上了眼睛,嘆息道:&ldo;沒想到房子還在,沒想到姥姥還活著……&rdo;這些場景他一直以為只活在他悠遠的記憶力,但當他們真正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感到如此地不真實,就好像一時之間,他單鳴不是無緣無故從這個世界上冒出來的,他是可以追溯的,他是有過去的,他也曾經像這個世界上很多孩子一樣,平凡地降生,平凡地長大,只不過,在某一個節點上,他的命運被徹底改變。他不是天生的僱傭兵,不是天生的殺手,他曾經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兒。那簡直是另一個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他還有自己曾經是一個有理有據來到這個世上的人的證明。沈長澤輕柔地撫摸著他,&ldo;爸爸,你心裡想什麼都和我說吧。&rdo;單鳴輕聲道:&ldo;沒什麼,只是覺得很奇妙。&rdo;&ldo;爸爸,你要記住,我是你的親人、愛人,你永遠都不是一個人,你有我。&rdo;單鳴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沈長澤眼中誠摯的、不加掩飾的感情,只覺得身體暖洋洋的,他勾著沈長澤的脖子,吻住了那兩片柔軟的嘴唇。&ldo;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rdo;&ldo;莫瑞先生,你誤會了,這個反壓力背心只是為了保護你的重要內臟不受到傷害,輕薄貼身,不會對你的行動造成影響,為了防止意外傷害,請你還是穿上它和烏鴉做戰鬥模擬吧。&rdo;艾爾黑著臉扭過臉去,&ldo;不穿。&rdo;唐汀之皺眉道:&ldo;莫瑞先生,你太任性了,為什麼你總要在小事情上斤斤計較呢?&rdo;艾爾被噎了一下,怒道:&ldo;誰斤斤計較?我為什麼要穿這種倒黴東西,也許我不能戰勝龍血人,但是我也不需要縮在一個保護殼裡和龍血人打架,你不要太小瞧遊隼了。&rdo;唐汀之舉著那個背心,&ldo;就當幫我們測試新的防具?&rdo;&ldo;不穿。&rdo;&ldo;莫瑞先生,我真的不希望你受傷。&rdo;艾爾挑挑眉,&ldo;哦?你為什麼不希望我受傷?&rdo;唐汀之是一個會認真思考每一個問題並且作出回答的人,因為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所有能夠難倒他的問題都值得他用一生去探索,為了節省他的時間,他會努力回答每一個問題,於是他經過思索之後,給出誠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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